夜幕很快降临，“婵勿”的灯光亮起。
烟烟已经是刷的第6遍睫毛膏了，眼妆浓的几乎看不到她的眼白。 “什么鬼呀？好丑的啦。”旁边走过的女人嫌弃的指着她。
“村姑，格调都被你拉低了。”几个女人围着她评头论足。
烟烟置若罔闻，她继续拿着粉扑拍脖子。 “你们闲的死是不是？滚！”麦子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麦子是她唯一的朋友，在“婵勿”做酒保，顶着一头金黄的短发，脾气暴躁。 女人们顿时闭嘴，稀稀拉拉地走了出去。 麦子走到她身边，手撑着桌面盯着她看，“有蛮丑。”“嗯？”
烟烟笑着看着她，“你今天的小黄毛翘起来了。”
麦子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理解地大叫：“我这是白金色！不是黄毛。”
“像个小男孩。”
烟烟盖上口红，揉了揉她的头。
麦子白她一眼，“去蹭场？”“对呀。”
烟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笑。
烟烟刚来的时候还只是做酒保，但是每个月只能拿保底，之后和麦子熟了之后，麦子告诉她还可以蹭场。 像这种高级会所，来的人都非富即贵，他们几乎不拿钱当钱，撒钱、打赏都是常有的事。 所谓蹭场就是厚着脸皮进各个包房唱唱跳跳，没被选中做“爱情买卖”的公主也能捡捡小费。 一个晚上蹭四五场，至少几百就到手了。 “今天301有一个场子，你去转转。”Anni看到烟烟就顺便跟她说了一句。
“好，谢谢Anni姐。”烟烟端着一盘水果走到了301门口，里面有人在唱歌。 她推开门，环视了一周，找了一个比较空旷的位置放下水果就顺势坐下。 大家都在兴头上没有发现她，倒是烟烟先看到了周恺。 周恺举着话筒唱的正嗨，时不时揩下油。 “好妹妹，你真软。”
周恺一手拉过女人的手，一手往她大腿处探去。
烟烟环顾四周，没有见到自己期待的面孔有点失落。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周恺看见两人，便朝女人们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烟烟低着头跟上队伍，却被男人一把捞住。 “你留下。”
烟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男人宽厚有力的手覆在她的肩膀，她只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稀里糊涂的被他引导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身上特有香味席卷了她的脑海，烟烟几乎不能思考，只想沉溺在这个怀抱里。 “恺哥，找我有什么事？”
周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横肉被挤的堆起，“阿言，上瘾了？”
男人轻笑道，“还得多谢恺哥。”
“哈哈哈哈哈……”周恺很快回归正题，“今天饶姐和你说什么了？”
言钦撩起她的一缕头发把玩，“饶姐能说什么，让我带带小皓呗，”他低下头轻嗅了一下她的发尾，是一股好闻的淡淡花香，“对了，恺哥，小皓这两天是不是有个采访？”
周恺的眼里精光一闪而过，“怎么？”
男人摇摇头，“他不能去。”
“怎么说？”
“他们采访的都是演员，我上次被采访不是还被怼的下不来台？更何况是他呢。”
周恺还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可信度，男人连忙乘胜追击。 “今天饶姐推荐了一个新的访谈还没签约，我可以和小皓换。”
周恺思考了一下，谨慎地问道：“什么访谈？”
“偶像类访谈，一个星期之后。”
“这么好？”
周恺起了疑心，言钦可不是便宜的主。
“这倒没什么，就是有些事还得恺哥帮帮忙。”“什么？”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周恺放松了警惕。
言钦往后一躺，让烟烟躺在他的胸口，“饶姐要给我走黑红路线，我这要是出事了，恺哥你肯定也不好过。”周恺心里警铃大作，他手下的艺人黑红，他肯定不好过啊。“怎么回事？我去帮你和饶姐说。”
言钦装作难为情的模样，“那怎么好，饶姐要是知道我找你，又要被骂。”
“我做事，你放心。”
“多谢恺哥，那我就先走了。”
言搂着烟烟准备离开。
“行。”言钦很快走出房间。 “等我参加完那个活动，就立刻把皓旻顶替我采访的事爆出去。”
“好的。”
烟烟跟着男人进了房间。 “带上。”
男人拿出丝带给她。
烟烟带上黑丝带，她心里却越来越清晰。 言钦牵着她的手到沙发边坐下，然后拿出手机，点开雷达软件。 言钦顺着手机上红点的位置看了过去，摄像头应该在厕所门口。 言钦搂住烟烟的腰，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麻烦你再配合我一次，这次要委屈你了。”“没事。”
男人把她抱到床上，烟烟主动褪掉了自己的外衫。 烟烟感受到他如炬的目光，于是伸出手上前探去。 她摸到了男人的衬衫，她凭借着触感和直觉慢慢的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扣子。 烟烟能感受到衣服下面那一具有力量的躯体，和炽热的体温，烟烟的耳朵都变得红红的。 很快她就脱完了衬衫，男人抓住她的手，她听话的收了回来，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腿上。 她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紧张的握紧了拳。 男人炙热的手触碰到她的肩膀，她全身一颤，顺势往后倒了下去。 男人伸手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他紧贴着她的身体，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凉意。 “抱歉，” 烟烟有点不知所措，男人也没有为难她，而是拿出手机翻出影片，把声音放到最大然后反扣在一旁。 他抱住她，侧身躺下，让她可以枕在他的肩膀上。 “睡吧。”
言钦帮她把头发放好，又把她背后的被子掖了掖。
“先生，那位不可信。”她小声说。
他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便有些好奇，“怎么说？”“他言辞闪烁，心思不简单。”
“那我可信吗？”
言钦看着女孩儿的嘴唇，想要看出点什么来。
女孩儿缩了缩下巴，“我相信你。”男人揉了揉她如绸缎一般的头发，无声地笑笑。 “下次见我，不要化妆。”
“不化妆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言钦有很多想问，但是他又觉得没有必要，他伸手将女孩儿的头发挽到身后，又将她抱紧了几分。 “你太瘦了，平时要多吃点。”
言钦一下一下抚摸着女孩儿的头发。
“冷吗？”烟烟那颗一到冬天就冷到冰封的心脏开始松动，就和手脚一样，慢慢暖和起来了。 “我不冷了。”
言钦轻轻的拍着烟烟的背，哄睡般的轻柔，“你每天都会在这里吗？”
“嗯。”
烟烟的声音从鼻腔传了出来。
“那你会见到很多男人吧？”他口中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醋意。
“没有，”烟烟抬起头笑笑，虽然看不到他，但她执意抬着下巴朝向他脸的方向，“先生喜欢花吗？”“花挺好看的。”
言钦闭上了眼睛，他感觉有她身边自己就很安心。
“那，下次见面，我送先生一束花好不好？”“嗯。”
男人的回答声很小。
她静静地陪着他，直到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烟烟脑子里一片空白却睡不着，她等到影片的声音停止了才想到自己应该离开了。 烟烟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拿开，鬼使神差地取下了遮在眼睛上的丝带，男人冷峻帅气的脸庞映入眼帘。 真的是他，烟烟呆住，心脏漏了半拍。 她连忙起身穿好衣服，帮他盖好被子之后就转身离开。 十一月的京都飘着大雪，很是寒冷，冷的烟烟巴不得把脑袋缩在大衣里。 烟烟被冷风吹的脸颊、指尖、耳朵通红，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变化。 她试着哈气，从嘴里面哈出来的气变成了雾，她想象着自己是个喷火恐龙。 烟烟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