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年,就在他们从五一假期回到学校的第九天,安心在教室里学习的时候,汶川发生了一件举国震惊的大事。
五一二的八级大地震,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当李大娘在上课前从同事们口中得知这则消息的时候,打算在上课前就把这个事儿告诉他们,但她后面考虑到他们还只是一群孩子,对于发生的地震灾害并没有一个准确概念,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忍住了没有在上课前告诉他们。 可是,一向对察觉老师脸色很细致的曲君儒,在她上课前就能看出来,纵然是像她这么嘴硬心软的老师,眼角隐隐都有泪珠。坚强如她,愣是憋着眼泪帮他们上完了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语文课。 在临近放学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李大娘才调整自己的呼吸,用略带悲伤的口吻,对他们说出了这件事。 “同学们,都静一下,老师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下午,四川省汶川发生八级特大地震灾害,有无数人在此次灾害中丧失了生命,老师希望明天同学们都能做出一点儿力所能及的贡献,请同学们自愿捐款。捐款的具体数额,你们回家跟父母商量,老师明天一早就在教室里等待各位同学们。各科课代表上来布置作业!抄写完今晚的作业布置后,咱们就放学。”当时的他们根本不了解地震造成的伤亡数量有多么惊人,只是对老师的话傻傻地点头,而抄写完黑板上各科课代表们布置的作业,就收拾好书包,放学回家了。 回到家后,曲君儒就把老师让他们自愿捐款的事情给爸爸说了,他爸爸在官方工作,自然知道今天下午发生的这件大事,他居然出奇的没有多问小鱼儿其他什么问题,就直接从包里拿了一百元交给他。 曲君儒一看这钱拿的真容易,心下一惊,拿着这有些沉甸甸的一百元大钞,回到卧室便藏进了书包的夹层,生怕明天忘了带。 当晚,新闻联播在七点就报出了这件事,伴随而来的还有一段现场画面。 “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他们的时候到了,灾情就是命令!灾区的老百姓,灾区的群众,在期盼着他们。”
“有工具的用工具,没有工具的就用手,刨也要刨出来。”
“小妹妹,现在不要说话,保持体力,等叔叔来救你,听见没有?”
地震重灾区映秀镇的一位名叫尚宝全的老人,走了足足八公里的崎岖山路,把饼干送给了救灾官兵。他背着一麻袋的饼干,见战士们坚决不收,尚大爷急得跪下:“收下吧。”
没有路,战士们的肩膀就是通道,让曲君儒第一次看到原来真的有人在为他们负重前行,而那时还伴着余震的侵袭,很有可能这些战士也会被埋进去。 那一刻,曲君儒那幼小的心脏狠狠地为灾区人民而颤动,很想飞过去帮叔叔阿姨们一起拯救灾区群众,而最让他最动容的画面又何止是这些触目惊心的情况? 战士们从废墟中救出一位母亲的时候,她正凭借着自己的身躯护住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当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孩子安然无恙,孩子的小花被里还紧紧贴着一部手机,上面是妈妈留给孩子最后的话。 “亲爱宝贝,如果你还活着,一定要记住我爱你。”
那是曲君儒第一次从电视机上发现母爱真的很伟大,妈妈能给每一个孩子第一次生命,就能给自己孩子第二次。 “天使也许无法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所以上帝才创造了伟大的母亲。”
而那,也正是让曲君儒那一晚泪流不止的话。
还有一幕是关于曲君儒对爱情的理解,一对新人在地震的时候正在拍摄婚纱照,遇到地震的一刻,他们并没有自顾自的逃离,而是选择帮助身边的老人和小孩子先离开,而他们却不幸被埋在了废墟下,停在了他们彼此相爱的时刻,他们站在爱情的最高处,嘲笑着死神的无能! 雪白的婚纱在废墟中精彩的绽放,无声诉说着最伟大的一段爱情,更是善良的人心中对爱的理解。 那天晚上,曲君儒看着这些画面,躲在妈妈的怀中,抱着妈妈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哭累了才在妈妈的怀中睡着。 爱,本身就是无解的命题。 那夜,曲君儒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眼泪流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十三号的早上,起床才看到眼睛有些肿。 吃完早饭,背着书包来到学校的时候,同学们也都是有些丧的样子。 显然,他们也知道昨天那件大事造成了多少无辜人丧生,这是值得铭记的一天,也是他们应该好好迎接未来的新起点。 李大娘果然跟昨天下午说的一样,一早就站在了讲台上,身前是一个红纸包的捐款箱。曲君儒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同身边的同学交流着昨晚的作业完成情况,正当同学们以为李大娘会训斥他们的时候,再抬头就发现她并没有管他们交头接耳,而是很意外地对他们笑了笑。 上午七点半,除了极个别因感冒而请假的同学们没来,差不多大家都到齐了。 李老师组织他们上台捐款,由南到北的顺序,同学们依次来到了讲台前,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善款投入了李大娘身前的捐款箱,然后,就开始了今天上午的课程。 看似李大娘没有再说昨天汶川大地震的事儿,其实在她拿着捐款箱走出教师的一瞬间,径直走到教室外面的墙壁上,便背对着他们失声痛哭。 尽管她已经很克制自己内心的悲伤了,但还是有些泣不成声。 王静隐隐地听到老师的哭声,想自己出去安慰一下她时,李大娘已经擦干眼泪,重新站起身来,带着捐款箱回到了教职工办公室。 这一天的课程都讲了什么,曲君儒已经什么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此后的一个周时间,自己好像都没有认真听老师讲课。再一个,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就算他想好好听课也做不到啊。 孙萌跟其他的同学一样,很努力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可她这个周,一下课就来曲君儒的座位前,想从让这儿听到点儿幽默的小故事,来化解内心的情绪,可曲君儒他压根就笑不出来。她或许看到曲君儒不想说,也觉得自己用这种方式无法调节内心的悲伤情绪,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跟李航她们讲自己最近画的画。 当时间来到五月十七日的下午,他们内心压抑的情绪才缓缓释放出来。 新闻上已经将此次地震灾害造成的具体伤亡人数统计了出来:“今天下午五点半,四川省抗震救灾指挥部新闻中心召开,汶川特大地震灾害第五次新闻发布会,通报最新的灾情。截止到今天下午的四点整,四川共发生余震五千二百一十次,整体上呈现出有起伏的衰减趋势,到目前,地震造成的死亡是两万八千三百人,受伤十八万八千一百余人,被埋一万零六百余人,其中德阳市死亡一万零二百九十余人,绵阳市死亡九千六百四十余人,成都市死亡四千一百三十余人,阿坝州死亡两千一百四十余人,广元市死亡两千零六十余人,已经从废墟中抢救出三万三千四百三十四人……” 说到后面的数字时,能清晰地听出来主持人已经声音哽咽。 可想而知,此次灾情对群众的伤害有多大,更无法想象这是多少人的家庭破碎,从此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曲君儒看着新闻里还在持续不断的播报灾情情况,回到了卧室去写作业,而在他伏案写作业的过程中,一瞬间就缓和了自己的悲伤情绪,虽然无法亲历受灾群众们的心情,但曲君儒应该能想象的出,那是一种很玄的感觉。 十八号,周日,早上还得上学。 曲君儒就已经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重新振作了起来,早饭还是照样吃,学还是照样上,恋爱还是照样谈。 当他到达学校外南北通透的栏杆处时,清楚地看到同学们似乎也从之前那种很丧的氛围中脱离,露出了如同往日的笑容和亲切的关怀。 就在曲君儒要踏入学校大门的那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宇子,早安!”“早安,小萌。”
说完这话,他俩就在同学们的注视下并肩走入了教室。 仿佛一天前还困在为灾区群众而悲伤的曲君儒,并不是原本那个很爱笑的他一样,重新焕发了专属于少年的机智与阳光。 今早的早自习,老师没有布置课本上的古诗朗读,而是等他们全班同学都到齐了,让他们全体起立。 为此次汶川地震丧生的群众们,默哀一分钟。 这一分钟的时间,曲君儒想了很多,想了爸爸妈妈和姐姐,想了爷爷奶奶,也想了姥姥和姥爷。如果,同样的地震灾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降临到莱州,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否有勇气为自己家人顶起那不可抗拒的灾害建筑? 曲君儒认为,自己会! 即便,自己的力量只够顶起一丁点儿的缝隙,也会将生还的希望留给家人。这无关他们的年龄,只是因为他们是生育自己的人。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有那种顶起塌天大祸的超能力,但却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很温馨的家庭,为此曲君儒觉得自己也应该报之以李,这才是自己从实验一小内学到的珍贵知识。 之所以写这章,是因为作者亲身感受过那一个周都特别心痛的感觉,写的时候眼眶还是湿润的。 也许同样会看哭一群人,也许没人会动容,但这确实是真实发生在我所经历的那一年,也是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不要忘记,爱就在他们身边,请不要忽略家人对他们竭尽全力的爱。 下面的话,送给作者还没出生的儿子或女儿: 茗轩/雅音,你们能在这个世界上平安无事的活着,兴许正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无论今后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就,切记不要骄傲、不要自满、更不要自以为是。你们要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以及正确的三观,未来才会繁花似锦。 虽然,你们也许还看不到这部小说,可爸爸用过来人的身份替你们实践过了,灾害无情人有情,保持善良或许很难,但不要放弃这个世界的爱。你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亲自去验证,还有很多人没有真正的接触过,所以永远都要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信心,没有什么困难不可以被跨过,只要你们愿意相信还有能帮自己的人出现,那TA就一定会出现! 同样,也给作者未来的夫人说一下:我不知道你今后是否会看这部小说,但请你相信,你没来的这些年,我真的有好好学习该怎么在感情中去正确的爱你。如果你是孙萌,那恭喜你,我爱对了人。如果你不是,那也不需要羡慕她是我的白月光,因为在爱情中该给你的爱,我从来就没遗忘过,一直都在好好保存。请好好期待我们的婚姻,以及与我在未来走过更多美好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