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自然是明白,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写所谓的“死”字儿,显然是这里曾经,或者说刚刚闯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秦峰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这地上的一个人一边呻吟,一边到了秦峰的眼前。“将军,刚刚迷雪谷中闯进来一个人,这人力大无穷,一言不合与属下等人就开始私斗起来,您没有看到这个人,这人厉害着呢。”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肩膀“咔嚓”的一声,秦峰帮助这个人将肩膀给安好了,刚刚是给卸掉了膀子,这人的目光望着秦峰,感激而又惭愧的样子,秦峰不免皱眉,“你这是怎么搞的,迷雪谷中已经十来年没有不速之客了,这人想必是来者不善。”
“可不是,”这人叫做老鬼,原是在这里巡逻的人中间一个出类拔萃的,之所以可以那样快的将秦峰给勘察到,这也不是运气,而是这人确确实实对于侦探与反侦探有两把刷子的。此刻,被秦峰这样一问,不禁皱眉,“这个事情啊,说来话长,这人是一个和尚。”
“和尚?这里又不是可以化缘的地方,来一个和尚做什么呢?”
一边说,一边皱眉,望着这个人,老鬼叹口气。秦峰望着老鬼,迫问:“这和尚莫非年龄并不大,看起来好像玉树临风的样子,整个人走起路来没有任何的声音,对吗?”
“是,是,大概有三十岁的年纪,您难道已经见到了。”
“糟糕!”
秦峰暗道不好,知道这和尚是风连,以前在九天殿的时候,因为共同喜欢苏钥,他们的关系并不好!秦峰这人原是比较气量狭窄的,此刻,回想起来,不禁微微冷厉的皱眉。“这和尚,看到了一定要拿下来,无论千军万马,让你的人快起来,这和尚可不是过来化缘的,这和尚是过来要命的!”
秦峰这样一说,冷冷的转身,将小拇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巴里面。一声响亮的声音以后,来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迷雪谷中巡逻的人,这些人好像是觅食的野兽一样,总是昼伏夜出,这些人的目光望着这边的位置,秦峰立即吩咐。“将每一条路都给我拦住了,还有……不要惊动了非容主子,看到这和尚以后,不用问任何的东西,先斩后奏就好!”
一边说,一边暗暗的挥手,将拳头攥住了,然后用力的一拳头砸在旁边的竹木上。一片一片的树叶已经滚落了下来。接着,这些人都开始四散行动起来,老鬼不免追了过来,“这和尚是什么人,值得将军您这般的诚惶诚恐吗?”
“风连!”
秦峰的声音冷冷的,只是说了两个字,然后这个叫做老鬼的一个趔趄,人已经跌倒在了地上,“风连,是那个当年九天殿的少主人,叫做风连的?”
“风连十七岁的时候已经人尽皆知,据我所知,现在成名的人里面叫做风连的并不会超过两个!”
这句话从侧面证明了,刚刚看到的不速之客只能有一种可能,是风连,并且一定是风连!“来人,将这里给戒备起来!”
秦峰的声音很是狂暴,自古以来情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次也是,并且风连是一个人单枪匹马过来的,对于秦峰来说,是杀了风连最好的机会。还有,风连过来不说二话就已经将他们谷中的高手打了一个落花流水,此刻,老鬼也是各自去忙碌了。这样一来,虽然说人人都不想要将非容给惊动,不过毕竟非容的身体不是很好,晚上的睡眠质量很是差劲,此刻,他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问道:“门外在做什么?”
“说是巡逻。”
旁边的婢女立即走了过来,一边说,一边将手炉给了非容,非容在床上并没有起来,而是伸手将碧纱橱打开,一股冷风已经吹了进来,这女侍叹口气,立即到了旁边。“主子,您的身体要紧,这样子如何可以好起来?”
一边说,一边将非容刚刚打开的窗子给关闭住了,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这女子嫣然一笑,非容的目光一冷,看到这女子很快的挡在了窗棂上。不禁嗔怒的叹口气,“你撒谎!”
“回主子,奴婢没有!”
这丫头看着眼前的非容,非容的脸上很是苍白,这丫头立即将一杯参茶送了过去,非容握住了旁边的茶盏,说道:“现在,你们逐渐的做什么都是开始隐瞒我,对吗?”
非容的脸色好像更加是白了,白的简直犹如刚剥壳的鸡蛋一般,眼睛一闪一闪的,神光离合,简直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心,这丫头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什么都不知道已彻彻底底瞒不过去了。“奴婢不知道。”
这丫头跪在了那里。非容望着这丫头,冷冷的一笑,“好得很,我尚且没有死,你们已经这样子,往后我要是死了,还不是更加目中无人起来,你该死,你知道吗?”
“奴婢知道。”
这丫头立即点头,然后泪水就滚落了出来,“但是奴婢一切都是为了您,主子,您的身体不好。原也是没有什么事情的,您不要失惊,这是例行公事的巡逻。”
听这女子的口吻,就知道事情已经很是糟糕,他慢慢的到了门口,这丫头也是跪着然后膝行到了他的身旁。“起来,我难道不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他点点头,看着这丫头,这丫头一怔,立即点点头,也是起来了,那双仿佛会说话一般的眼睛望着非容,非容也是回眸,看着这个丫头。这丫头那小小的红唇在颤抖,那皮肤的白色简直好像一张纸一样,因此上,将红色与白色做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弥合与对比,并且更显分明不少。“我还没有死,是绍以眠去了,对吗?”
非容本能以为是绍以眠遇到了危险,这丫头脸色更白了,然后极力的摇头,绍以眠究竟何去何从,这丫头是不清楚的,但是谷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丫头却是一清二楚。她想要好好的隐瞒一下,非容不免动怒,于是,一股浓稠的鲜血已经从非容的嘴角喷涌而出,这丫头一看情况不好,立即走到了非容的眼前。“她要是去了,让她去就好,谁要是敢为难以眠,就是我的敌人,不管是秦峰还是如婆婆,你知道吗?宣布下去,我要放走以眠。”
“眠姑娘并没有走,主子。”
丫头看着他,他不免激动,“以眠真的是言出必践之人,我记得,以眠说,我没有好的时候,他是不会走的,看来果真如此了。”
“那么,又是什么情况!”
既然是绍以眠没有走,为何这些人开始到处巡逻起来,这丫头看一看实在是没有办法隐瞒了,不禁再次跪在了那里,举眸认真的望着眼前的他。非容气急败坏,“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告诉我,还是不想要告诉我。”
“来了一个人,看起来来者不善,到了谷口以后,与老鬼交手,将老鬼打了一个落花流水,并且让老鬼在地上写了一个死人的“死”字儿。”
这样说完,这丫头慢慢的吸口气。“这人好生别致,我记得老鬼的功夫并不是三脚猫,来了很多人对吗?终于,苏钰的千军万马还是来了,我本不应该相信以眠,以眠是理想主义者,而苏钰呢,原是那种比较狠戾的务实主义者。”
“不是……不是苏钰。”
丫头望着非容,非容冷声说道:“难道还另有其人不成,你今日吞吞吐吐,要是还这样子,往后就不要在我身边留着了,不管去什么地方,总之我不要这样子吞吞吐吐之人。”
一边说,一边狠狠的攥住了拳头,这丫头闻言,立即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是秦峰将军,不允许将情况告诉您,您好歹包容包容。”
一边说,一边开始不停的磕头起来,秦峰!绍以眠说秦峰已经与夷狄开始勾结起来,非容现在一想,果然秦峰已经有了这个心。他深深的吸口气,冷声问道:“究竟来了一个什么人?”
“是一个和尚,一个和尚。”
就连她都觉得难以置信,所以这“和尚”两个字说出来以后,两个人的目光都闪烁了一下,非容仔细的思忖,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微微沉吟了一下,“莫非是……”“是一个和尚,奴婢并没有撒谎,至于这和尚是所谓何来,又是姓甚名谁,奴婢也不是清楚,求您不要问了,您也不要去管这个事情好吗?”
这丫头恳求的望非容。非容不禁深吸一口气,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摆手,“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你真是糊涂,真是糊涂。”
“非容主子。”
这丫头看着非容去了,然后追了出来,非容虽然是在病中,不过因为焦急他倒是发挥的很极致,人已经在最快的时间里面消失了,并且很快的句到了前面的位置。秦峰没有看到非容,但是幸运的是,青峰很快的听到竹林后有人的声音,然后秦峰就到了,这一路,是迷雪谷中鲜为人知的地方,绍以眠刚刚发现了,但是遇到了危险,此刻的风连刚刚伸手将绍以眠的手给握住了。然后准备将绍以眠给拉扯起来,两个人暗暗的用力,就在此刻,秦峰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两个人身旁不远处的位置,看着。千株老柏,万节修篁。此处有奇花布锦,有瑶草喷香。这里的景致秦峰最清楚不过了,秦峰等闲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因为这里并没有很多人过来,尤其是晚上,这里以前死过很多人,这些人的尸体是从战场上运送过来的,然后将这些人草草的埋葬在了这里。尸体在十年中不停的腐败,逐渐的形成了一个非常硕大的沼泽地,沼泽地里面的泥土臭烘烘的,每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人的骨头中都会迸射出来一片突兀的磷火,这磷火看起来是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