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确定(1 / 1)

“君殇将军说过,他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会死在你的出嫁之时。”

七尺男儿,谈此却也是泪眼婆娑,“可是你呢?你不明白,你终究不明白!”

“别说了!”

绍以眠碎碎念,双瞳竟逐渐无神,只是念着“怎么可能”四字,银针于手间粘连,再难脱手。“不说,你又怎会知道?如此一来,君殇将军的情,非容兄弟的情,你都还不起,就只为了那个负心人?真的值得吗?”

没想到粗枝大叶的秦峰竟会说出这样一番细腻话语。以眠只觉心里“咯噔”一下,仿佛陷入泥沼,找不到一根救命稻草。对,无论是谁的情,她都还不起……“可是……我又该如何?”

绍以眠终究难以掩饰心中的苦涩,泪水顺着脸颊坠落衣襟,呢喃顿顿,手不断握紧。“怎样?你又想怎样呢?难道你想让君殇将军白白死去吗?”

秦峰有些怒道,拳头不断被握紧,眼神却有些飘忽。“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不过我奉劝你们一句,即刻收手,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回旋?为什么要回旋呢?我不会告诉非容兄弟,我更不会放过叶昱……”他咬牙切齿,根本不能容忍计划被破坏,之前计划便已推而行,如今,若再有什么情况,他很难保证非容兄弟还会携手。“我们从来没有隐藏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毫不惧怕被朝廷所知!”

“你想怎样?两败俱伤?”

绍以眠抬头,愣愣地看着青筋暴起的秦峰,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两败俱伤,鹬蚌相争……“你竟不是为了……”话未完,绍以眠便软软地伏在了床沿,再难出声,手中一根根正欲收起的银针散落一地。“你是君殇将军在乎的人,自然不会加害于你,只是,叶昱,罪孽深重……”似乎不明白她想说的话,秦峰自顾自地说话,隐隐的声音被“嘎吱嘎吱”湮没,他直接将她抗于肩上,毫无怜香惜玉可言。随意撩起存放银针的布裹。“这场闹剧,是该结束了!”

他回头看了看面色逐渐润红的非容兄弟,又是默默呢喃,让人难以听清,只有皱紧的粗眉留于眼底。从暗道走出集群之地,秦峰毫无阻拦,便也大摇大摆。大约三刻钟后,一个偌大的山洞出现眼前,尽管白日,里面却是黑黢黢一片,而绍以眠早已晕死过去,完全不知发生何事。“唔……”轻轻地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显得异常,非容扶额,逐渐清醒,摸了摸怀中的东西,松了一口气。浑身的痛楚已经减弱,应该是叶弈吧,除了她,在这谷中,又有谁可以暂时抑制毒素的侵蚀?仍旧有些艰难地摸出干枯的雪莲花,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非容直接将其生嚼,有些费劲地咽了下去。呼,运功调理,不愧为“千年浮雪”的称号,约莫一炷香功夫,他便将剧毒慢慢从体内逼出,黑糊糊的毒液从指尖一滴一滴地向外流出,而额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密。几近逼出,非容已是筋疲力尽,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难以分心顾及,他仍旧专心于体内某处顽固不离的剧毒,雪莲的效力与内力相接,正努力将其驱逐。“噗”的一声,非容缓缓回头,凝满不敢相信的骇人面容僵硬,鲜血顺着唇和下巴依旧缓缓下流。“你——”“噗通”一声,他无力而跌落于地,身后面容有些狰狞的秦峰突然勾唇一笑,将他挎起置于榻上。什么也没有说,秦峰只是将地上的银针胡乱踢了几脚,看似无意的动作却是意味深重。“若是知道他们的关系,你就不报仇了是吗?还是,自从她的出现,你已忘记了复仇?”

秦峰依旧笑着,阴冷遍布于他的脸上,开始变得不像他,又或者是,这才是他?愤懑离去,秦峰不再言语,只是轻轻合上门,手放在怀中不知摸到了什么,脚步声顿顿,转身离去。钥儿,既然他们不敢,那便让我来替你报仇雪恨……你会明白的,对吗?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暗,故事却似才刚刚被拉开序幕。那个不为人知的山洞,突然,安静异常的深处传出了摩挲声,抽泣顿时而起,惊醒了附近已安的鸟儿。“如婆婆!”

叩门声顿起,秦峰敛了敛情绪,听到回应之后便推开了门,只见如婆婆正坐于靠椅上,研磨落字。“秦峰,你是有何要事吗?已是亥时……”话语有些闪躲,如婆婆手中的笔一顿,晕染出一滩墨迹,直接抹了原来的东西。待秦峰到了跟前,入眼已是一页辨认不出信息的纸,“如婆婆,真是打扰了,这个也是废了吧?”

对于如婆婆,秦峰自是尊重,抑或是,表面上自当敬意满满。“对,也是我这一老身骨出问题,唉,不能想太多,不能做太多,还能做什么?”

略有诙谐的语气,如婆婆皱眉,颤抖着手将纸揉成一团,墨水沾染满手。“如今非容兄弟身体不适,但计划已进行到如此地步,如何教人放手?”

愤懑之中似乎还多了一些无奈,秦峰皱眉,使了一些劲头,在桌上一拳,侧头,仍是满满的敬意。“也是,但一者头子身体状况严重程度不容小觑,二者如今的时机却也是有些不对,一切并未像我们想象之中那么顺利……”“可是,我们准备了三年,一切就泡汤了吗?”

“婆婆也是老了,没有能力再管理这些,还是和头子商量商量吧!”

“非容兄弟痛恨当今天子之深,婆婆也是明白的,之前他也特意嘱咐千万不可动摇心思。”

突然语气有些冷意,秦峰转眼,目光中多了一些凌厉,却是隐在满满的关切之下,教人难以发觉。“夜已深,秦峰还是回去歇着吧,头子身子已然不适,这时候,你可不能再出什么问题了!咳咳咳……”如婆婆沾满墨水的手掩住了口鼻,皱起的眉头明显显现了她身体的不适之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秦峰完全未注意到这些,只是有些愤愤地开门离去。月光落下,如婆婆重新提笔缓缓写着,眉眼之间融了些许凝重。“叶弈姑娘,你说的没错,秦峰果然是……唉……”或是自责,或是悲切,如婆婆以手扶额,不堪露面。隔间帘子被缓缓拉开,绍以眠从中步出,比起几个时辰前,未描的柳眉间似是多了悲伤,“如今,怕是你们的计划要……”果然如她所料,秦峰真的已无法再等,幸好她提前来了如婆婆这提前说了一切。“绝不能被这等小人利用,我们的兄弟不能为他卖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直以来,他……”“知人知面不知心,婆婆应当明白这个道理,他,不能留着!”

绍以眠一拍桌子,笔被震得一移,划出一道墨迹。尽管她心知肚明,秦峰不过是为了钥姐姐不平,欲拿苏钰来抵,只是,他的想法太过激进,若是钥姐姐明了,岂非自责至极?可是,她并未将这些告知如婆婆,反倒是因一己之私将其描黑。她不是圣人,不想再容忍一切,凭什么,凭什么一切需要她来承担?“可是……”婆婆不再言语,虽对叶弈所说有些怀疑,但是,她是君殇所识之人,又是头子在意之人,想必不会毫无缘故地对他们不利,便也就信了些许,只是,秦峰的前后所作所为联系起来的确很难不令人多想。“婆婆,你信我吗?”

绍以眠认真地目对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信……”许久,如婆婆才启唇,被时光揉皱的眼眉间充满了悲哀。抬头望着未关的门,入眼便是高挂的残月,绍以眠抽了抽鼻,在这短短一天,一切都变了……对了,她竟忘了容却安危,不过,且不说得她针灸,应当缓了病症,他已得千年浮雪,解反噬之毒根本无困难。但,她心中仍是有些不安。若非将容却控制,秦峰又如何来劝说如婆婆……“婆婆,这该如何是好?”

绍以眠不是懂得兵法计谋之人,如此,更是乱了头绪,只容身体里的恨意肆意叫嚣却无能为力。“无能为力,以秦峰的性子,定会铲除一切挡路之人,但是你,又是如何逃离的呢?”

如婆婆不解于此,所有人皆以为秦峰粗犷,却未想他也是做事细腻至极之人。脸色间关切更甚于疑惑,以眠垂头,久久不再语。“好了,婆婆便不再过问,你既是君殇将军的好友,自然也非无能之人。咳咳咳……”见如婆婆捂着嘴咳嗽起来,以眠一惊,立即上前欲摸脉,却被婆婆瘦小的身子挡开。“不必了,这身子骨婆婆也是知道的……”“婆婆……”突然间愧疚备涌,以眠仓皇转身,向房间外迈去,可是却是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也许,瞧见了又能如何呢?她们之间,不知以后是否还会再有什么交集了……绍以眠自个儿思量着一切,估摸着事情的一点点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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