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帕,竟然真的是你的……”谢一哲盯着她,眼圈泛红。 “是啊,看着是不是有点旧。”
温言笑着把东西叠好放进口袋,“这个东西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可能是我和家人相认仅剩的信物了。”
直到这一刻,谢一哲终于确定,温言真的是谢仙仙,是他的妹妹。 他瞪大眼睛,看了看天,逼回了眼中的泪意。 再和她对视,失控的表情克制了许多。 “你想找到你之前的家人吗?”
他小心的问,不放过温言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温言低垂着眼,轻声道:“说实话,并不想,如果不是奶奶的遗愿,我连这些东西都不想留着。”
“为什么?”
谢一哲眯了眯眼,眼镜下,一双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你不想和你家人相认吗?”
相认…… 温言仲怔了下。 小时候她有一段时间疯狂想找回自己的家人,但她用了各种方法,得到的结果都是自己是被遗弃的。 一个被遗弃的人,找到家人了也会被那些人厌弃吧。 “不想。”
她嗤笑道,“我只是为了完成奶奶的遗愿。”
听着她冷漠的回答,谢一哲木木的“哦”了一声。 看她这样,应该是对家里人有什么误会。 他很想现在就告诉她,家里人找了她很多年,全家人都在等她。 就算温言不喜欢他们,他也不会退缩。 “温言,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我们的妹妹。”
温言唇角一抽,连忙道:“那我不敢想,我哪有那么好的命,这种白日梦我可不敢做。”
“再说你们不是都找到谢仙仙了吗?那个短发女生,长得挺像你爸爸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谢一哲给的梦太美好,她不敢想,更不敢做。 谢一哲定定的看着她:“如果我说这不是梦呢?”
听到这话,温言当场愣住。 她想到那个漂亮的中年女子抱着自己叫仙仙的场景。 “谢大少爷,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她真的是谢家的人,那为什么这么多年谢家的人都没找到自己,这不合理。 这样的梦太缥缈,她怕梦醒,徒留难受。 看着她一脸抗拒,谢一哲有些无奈。 她不肯相信也很正常,这个消息他也不敢相信。 虽然已经八九不离十,但不拿出切实的证据,不光是她,其他人也不会信。 想到小野已经做了血缘鉴定,医院里应该有备份。 小野这事出得蹊跷,指不定和血缘鉴定书也有关。 在那之前,还是先保密吧,既是为了温言,也是为了不想节外生枝。 “你说得对,这其实也只是我的猜测。”
谢一哲笑得像一只狐狸。 只要拿到鉴定结果,她不信也得信。 对上谢一哲意味深长的目光,温言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不知道谢一哲为什么忽然说这种话。 “对了,医生说小野已经脱离危险了,醒来也就在这几天。”
他温柔的解释,“一霆没有坏心,就是嫉恶如仇了些,他对你有误会,但迟早会解开的。”
温言不置可否,无论谢一霆有没有坏心,她都不想去理解他。 她轻轻一笑:“谢谢你告诉我谢一野的事,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比起谢一哲给她造的梦,她更想知道谢一野的情况。 谢一哲点头:“你先忙。”
温言转过身,拿出手机,小六终于回短信了。 小六:你不是一直不想找你的家人吗?你不想找他们,他们却找上门了。 温言愣在了原地。 找上门了,什么意思? 想到谢一哲的话,她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很快,小六又发了个消息过来:我查到的信息有点复杂,见面说吧。 他发了个定位过来,温言抿唇想了片刻,快速下了楼。 在她离开以后,远处的苏浅浅也刚挂了和谢秭归的电话。 她现在很慌,谢家人已经发现这不是一起意外的车祸了,只要谢家人怀疑,迟早会查到她身上。 …… 小六约的地方是一家中式茶餐厅,靠窗的位置,离医院很近,下楼走了几百米就到了。 她到了小六还没有来。 她点了一杯茶,轻轻品茗。 “哟,这不是顾总的前妻吗?”
尖锐的声音传入耳朵,温言皱眉。 冤家路窄,竟然是谢小雨和谢秭归。 “都不是顾太太了,怎么还能来这种地方?你知道这的消费水准吗?”
谢小雨斜睨着她:“这地方人均上万,你应该消费不起吧?”
人均上万? 温言瞅了一眼手中的茶。 她这才好好打量了一眼餐厅的人,虽然只是一家毫不起眼的茶餐厅,但从穿着看,这里面都是有钱人。 按照她的正常水平,当然消费不起。 但这地方既然是小六约的,到时候付钱也归他。 “我消费得起和消费不起关你什么事?怎么,你请我啊?”
温言唇角翘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请你?你谁啊我凭什么请你?”
谢小雨的脸阴沉了下来。 “不请客你逼逼个什么劲?”
温言冷笑。 谢秭归看了一眼温言的茶壶,这似乎是这家店的招牌茶,价格也直逼六位数。 苏浅浅告诉她温言是净身出户,她就不信她付得起。 等会结账的时候,让她好看。 “小雨,和这种人说话拉低了自己的身份,别以后什么人都搭讪。”
谢秭归淡淡的“教训”了谢小雨一下,在温言不远处坐了下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温言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茶馆门外,小助理刚打算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温言。 他连忙对着后座上闭目养神的男人说:“顾总,少夫人也在这。”
顾瑾墨睁开了眼,朝车外看去。 温言坐在窗边,正在悠闲喝着茶,没过一会,一个戴口罩和墨镜的男人坐在了她对面。 小助理张大了嘴,八卦又忐忑的看了眼自家老板。 顾瑾墨眯了眯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相视而坐的两人。 见到戴墨镜的男人,温言笑得很是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 小助理屏住呼吸,就在他猜测墨镜男身份时,男人主动的摘下了眼镜和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