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早早醒过来,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来到了海岸上。靠近大海,还没有走到深处时,会被它的美丽所折服,那长长的碧绿色的水际,与海天连成一色,更像是晶莹剔透的翡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但是当经历过大海的惊涛骇浪,这种惊叹就会变成极深的恐惧,让人汗毛倒竖,无法自拔。远处有下海的渔民上了岸,双脚刚刚一沾地,连网都来不及收,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去。时沐笙很疑惑,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能让他们这么的慌张?她凑近了些,依稀听到那些人在谈论“金子”之类的话。什么金子?难道他们在海里发现金子了?时沐笙叫来了荆启:“我们要不要很过去看看?”
荆启摇头:“如果想知道的话,不妨在这里等着,也是一样的。他们过会儿会再次下海,也会从这里上岸。”
“可是……”“沐笙!”
荆启微微加重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要去找陆瑾珩,但是我告诉你,茫茫沧海,你要去哪找?再说了,你现在的身体病怏怏的,贸贸然的很上去,还有没有命回来?”
荆启口气可为是很严厉了,时沐笙难得的低下了头,没有反驳:“你说的对,是我太弱了。”
她没有挣扎着要去,这让荆启小小的诧异。随后时沐笙坐了下来,她双手托腮,凝望着远处天海汇聚成的线,目光放空,一动不动。荆启叹了口气,这人现在混混沌沌的,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只好坐在了她的身边,有的没的陪着时沐笙聊天。“其实完全不用担心,陆瑾珩一定会回来的。”
荆启说;“像之前的每一次,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沐笙,我们与其在这里伤春悲秋,倒不如吃好睡好,将自己的身体妥善的疗养一番,未来不会太过于顺遂,但也不是无路可走,只不过要多几淌浑水罢了。我们还年轻,路还长,所以有的是时间慢慢走。”
时沐笙点点头:“我知道。”
她顿了顿,便说:“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寻死觅活的。陆瑾珩只是我生命的中重要的一部分,但绝对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我自己,除我之外,我还有妹妹,橙子,爸爸妈妈,这些都是我不能撒手,必须要守护的人,所以荆启,你说的道理我都知道,大可不必担心我,我会好好的,只是在这里坐一坐,他没有回来,我看到大海,也会安心些。”
心思通透的人极容易把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时沐笙有热爱的东西,对陆瑾珩的爱占了大部分,更多的则是她自己独立的人格。没有谁会为了谁而活不下去,只有谁会为了谁而选择坚强的,好好的活下去。那些渔船再次下海,临到傍晚时,才折了回来。因为时沐笙惦记着他们“金子”这两个字,也有些好奇,难不成他们真的在海里见到了金子不成?然而让她凑近看了一眼之后,立刻被那股子醇郁的香气熏的睁不开眼睛。有人说在海里发现了金子,所以汇聚了一大群人。张耀也乐呵呵的赶来凑热闹,但当他看了一眼之后,立刻“卧槽”了一声,荆启赶紧捂着他的嘴后退:“闭嘴!”
荆启面色难看,基本上张耀张张嘴,他就知道他憋的什么屁:“这件事不宜声张,莪们先……”“先联系当地政府。”
张耀夺了他的话头,气呼呼道:“这群刁民,想钱想疯了吧,什么都敢说金子,我看那眼睛是被猪油给糊住了!”
小小的船上满是亮晶晶的金粉,微微泛着一点蓝。但是他们只看一眼,就会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金子,分明是毒粉!这群人居然还乐呵呵的盛了一船回来。“喂喂喂,别吃,别吃啊!”
荆启陡然大喊一声——只见那艘船上,有人拿一把蓝金往嘴里塞,荆启立刻一巴掌拍到了他的手上,纷纷扬扬的粉洒了下去。荆启怒吼道:“有病啊你,什么都敢往嘴里塞,不要命了你?”
“它们不是金子。”
被打的那个人呆呆的,看着满船的粉屑悠长的叹了口气:“我还傻兮兮的把它们给拉回来,简直蠢死了!”
“你为什么要往嘴里塞?”
“它们的味道很好闻,我想试试能不能吃……”荆启:“……”“荆启,快回来!”
时沐笙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声,只见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居然穿过沙滩的栅栏,朝这个地方奔了过来,时沐笙皱眉:“来者不善,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们藏到了一艘船的后面,可以听到前面两人的对话声,确实来者不善,那人很高,带着一个蜘蛛侠样式的头盔,穿着紧身皮裤,屁股上还垂了几根铁链,看起来就跟个屁帘子似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土到极致的前卫,张耀忍不住想起了自己青涩懵懂的年少时光。当时他还在上警校。标准严肃的警服没能让他特立独行的审美有可发展的契机,在一起偶然的情况下,张耀去逛了次街,特别中意一件紧身的皮裤,于是一咬牙用了半个月的生活费买了一条不能出去见人的裤子。从买了之后他一次都没有穿过,后来审美变化,他的妖魔化的眼界逐渐提升,也从满是大logo的T恤换成了黑白灰的基本款,但是那个皮裤至今还放在衣柜里,他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感慨地想,远来自己以前也是个要做妖艳贱货的人的啊!那人腿很长,头发也很长,简直到了下颚处,长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把他带墨镜的脸衬的四四方方的。只不过露在外面的是一张薄薄的嘴。声音尖锐,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太好招惹的面相。“这个,多少钱?”
他直接开价,指着那一艘船里面的东西:“你留着也是祸害,不如给我,再者,你告我是在哪里寻到这些东西的,事成之后,一定会有重金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