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必须明确规定,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许打女人。这脑袋里都是些什么弯弯道道?景瑾瑜薄唇翕动,“兰汐月,你脑子在想什么呢?”
见他似乎不悦,兰汐月心虚地连忙摇手,呵呵,“当然了,你那么有素养,肯定不会做那样的事。”
心里却想着,景尧是他亲侄子,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景瑾瑜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严肃着声音,“虽然都姓景,但我是人,跟畜牲是有区别的。”
“噢。”
兰汐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呵呵呵,继续说,“那第二条,不能背着我出轨。”
此时,景瑾瑜心里郁闷极了,他是景氏总裁,从来没被人这样误解怀疑过。人靠着椅背,高昂着下巴不悦地看她。那一双漆黑的眼很是无辜。“你有喜欢的女孩了,要离婚,就及时告诉我,我会立马让位,绝不死缠烂打……当然,期间、可以精神出轨。”
景瑾瑜摇头,讥讽地嗬了一声。看到她能开玩笑了,景瑾瑜心里莫名地轻松了些。可接着,兰汐月却对他说,她要告景尧,得让他为自己的暴力付出代价,他必须去坐牢。景瑾瑜突然沉默了片刻,“汐月,这事儿的确是景尧的错,老爷子押着他也来道过歉了,或者你还有什么要求,多少钱都可以。”
兰汐月倏然转头,抬眼看他,“你要包庇你侄子?”
“从身份上讲,他也是你侄子,报警的事,别再提了。”
“你是让我做小伏低,含羞忍耻,就这样算了?”
景瑾瑜的神情难得的严肃,没吭声。兰汐月心里不是滋味,“对啊,说到底,你们才是一家人,我这个外人,死不足惜。”
“你以为你告他,他就能坐牢?他姓景,独生子,背后还有他的父母,他们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会想办法息事宁人。”
“这世间难道没有公道真理?还是说,公道真理就掌握在你们这些权贵手里?”
一时,她情绪激动了些,剧烈的咳了起来,引得整个腹腔撕裂般的揪扯的痛。景瑾瑜摇头,连忙伸手轻轻顺着她的背。兰汐月却倔强地推开他,别过脸不看他。“兰汐月,你冷静地想想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景家一份子,家庭内斗,不和,丑闻……景家丢不起这样的人,这些丑闻同时也会让景氏集团陷入风暴和危机,这对你有好处吗?”
顿了顿,景瑾瑜又说,“我可以做主,让你拿到一笔数目可观的补偿,多少钱你说了算……”只是她经历了生死,吃了太多苦,心里难受委屈,一瞬,眼里又噙满泪水。“我需要的不是钱,从小到大,我最缺的是公平公正,你们给不了我,总有地方可以讲公平。”
兰汐月从来没这么理直气壮过,脾气上来了自己也忍不住,伸手就去拿旁边的手机。刚摸到手机,手就被他摁住了,死死的按在手机上。“想清楚再说!”
沉默了片刻,她咬着下唇,抽自己的手,“你、松手。”
他眼神松散地看她,懒懒地,“我、不松。”
她又拽,“松手!”
他更霸道,“不松!”
……两人对望着彼此,僵持着,男人一动不动,跟个雕塑似的。手背贴着他手心,有热气又暧昧,她放弃了挣扎,迎着他赤裸灼灼的目光,对抗。借此,她肆无忌惮的打量他。眼窝深邃漆黑,微眯着时,狭长,眼尾上翘像是在笑,鼻挺如峰,下颚紧绷。不到一分钟,她的呼吸渐渐乱了,脸红心跳。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躲开他,视线正好落在被按着的他的手上。“你手好大哦!”
景瑾瑜没动,视线下移,还真是,她的手在他手掌里完全看不见。“也有点烫哎!”
“……”只见他神色冷峻,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两秒,才慢悠悠地抬起她的手,抽走了手机。“把手机给我,我上会儿网。”
景瑾瑜起身,白了她一眼,“上什么网,好好养伤。”
人转身出了病房。兰汐月揉揉被他捂的有些发汗的那只手,抿唇,笑了。她住院期间,文良和成芳来探望过她几次,文良第一次来的时候,景瑾瑜正好也在。他带了鲜花和果篮进了病房,一看到床上半躺着的兰汐月,跟没满月就断了奶的小猫似的。眼泪忍不住就落下来,他弯腰和床上的人拥抱,哽咽着,“……小月牙儿……”泪水沾到兰汐月脸颊,她尽量地不动气,努力冲他笑,“放心吧,暂时死不了。”
文良用手点着她脑门,“小月牙,不许死,你必须得好好活着,这才当了几天景夫人啊,就满身是伤,看来这“景夫人”的头衔也不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着重了字眼,说着话间,还瞥了眼景瑾瑜,话里有话,是说给他听的。景瑾瑜眉头皱着了川字,实在听不下去,一个大男人,和女孩搂搂抱抱又哭又煽情的,开口闭口小月牙儿……他实在是忍不了,便起身告辞了。文良坐在景瑾瑜原来的位置上,开始各种鼓励打气儿,他见不得兰汐月受苦,她从小吃了太多的苦。兰汐月也曾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是父母百般疼爱的小公主。可六岁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她同时失去了双亲。她一直想从苏眉手里赎回她妈妈的农场,五百多亩地的农场,是她父母的订情信物。可苏眉欺骗她,说先替她保管着,等她有能力了拿两百万来换地契。两百块钱对兰汐月来说,都很难了,何况是两百万,那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为了挣两百万,上高一那年,她开始尝试在网络上写文,那时,她遇到的第一个编辑导师就是文良。文良看她底子不错,人又极聪明,一点就通,是个可造之才,就收了她,精心栽培。后来事实也证明文良确实很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