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接通。宋念瓷忍着崩溃到边缘的情绪,默默安慰自己,或许是别人的孩子,他只是去帮忙的。可是谁的孩子啊要他去帮忙。而且被狗仔拍到的照片……穆译承没有戴口罩,分明可以看出他的嘴角弯的厉害,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要是是别人的孩子他高兴个什么劲啊!而且按照穆译承的性格,根本不会深夜去医院抱别人的孩子!所以到底真相是什么?她像是大脑里的防线已经断掉了,她很想信任穆译承,可是她也很害怕。一个月的项目,他一开始说的就是很快,她细细问他大概要多久,那时候穆译承摸了摸她的头发,笑得宠溺,他说最多半个月。可是事实是多久呢?一个多月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在等待生产,没有确切的时间,所以他只好在法国待一个多月。真的是这个原因吗。她好害怕。真的很害怕。特别想相信穆译承可是又特别怕真相就是这样,她就是一个挡箭牌,其实正主就是国外那个。是那个金发碧眼挑衅她的女人吗?不,不可能,她不想怀孕的样子。对,不可能是她。那是别人?到底是谁?真的是穆译承的吗?宋念瓷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知道真相的心,她接连给穆译承打电话。陈晏清穿过马路,看见她垂着头,眼泪稀里哗啦的,头发黏住了脸颊。像是很无奈,不停的拨电话,等电话。“念念。”
陈晏清这一声下来的时候,穆译承的电话也刚好接通。宋念瓷几乎是脱口问出来,“是不是你的?”
问的已经很直白了,他只要回“不是”,那她就一定会相信他。只要说不是,只要这两个字,她就愿意信他。“小瓷,你等我回来跟你解释。”
他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我不要!你现在就告诉我。”
宋念瓷想要的就是一个答案,而不是他处理好一切,把一切的都说通梳理好了,然后来给她一个十全十美的回答。她不需要这样,也不想那样,她要的只是他说一个“不是”“没有”那就够了。可他没说,“穆译承,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你的!你只要说一句没有,求你了。”
“你冷静一点,我会跟你解释的,等我一会儿。”
他声音非常无奈。“我有电话进来,先挂了。”
说完就挂了。“滚!”
她气的脸通红,为什么就不肯说一个没有,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他会跟她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他很不小心搞出来了一个孩子,还是解释他要放弃她,娶那个为他生了儿子的人啊。到底解释什么,只要他说不是,那她根本不用他的解释。她一定会安分守己等他回来。那边挂断电话,嘟嘟嘟的忙音,宋念瓷气的大脑里咔咔咔的,就像是在燃烧火把。宋念瓷想起穆爷爷,她几乎是立刻又拨通了穆爷爷的电话,可又觉得自己是气疯了,既然这么晚给穆爷爷打电话,会打扰穆爷爷休息。所以没有等到接通,她就把电话挂断。宋念瓷想起那个金发女人说的,他那天晚上在陪她,想起不经意听见的穆译承在书房通电话,说的那一句,“呵,这问我干吗,女儿啊,你不是挺喜欢。”
她那时候根本没有多想,也根本不会想到穆译承会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可现在事情发酵起来了,她想起那些细节,他在出国之后,总是晚几个小时回复的短信,有些甚至是隔天才回复,想起总是接不到的电话,想起他很少主动回电话过来。这一切的迹象看起来很细微,可是是不是都显示他可能是在外面有人。这一切关联在一起形成一种巨大的情绪,她恨不得找个人来打一架。像是有种很苦的咖啡豆卡在喉咙口,堵在胸腔里,积酿成一股需要即刻发泄的脾气。她右手握紧成拳,在公园长椅下用力的落下了一拳。动作实在太突然,陈晏清实在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动作已经落下来了,他才立即把她的双手挟持住。宋念瓷刚刚用的力气很大,手上有一些红肿。陈晏清心揪着疼,宋念瓷跟穆译承的通话,他听不见,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解释清楚,或者是,穆译承真的做了对不起宋念瓷的事情。“念念,你还有哥哥呢,哥哥陪着你。”
陈晏清把她抱进在怀里,生怕她又会发脾气一样把手乱砸,所以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宋念瓷被她搂得紧紧的,不能动弹。她无力的在他的胸口处不停的往外推,最后化作埋在他的肩膀处,无声的痛哭。明明只要他说一句没有,她就可以原谅,可以相信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可他为什么不说啊?他到底想要解释什么?到底叫她等什么?她都已经说了,只要他说没有,都说了拜托他了,求他了,可是他到底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呀?难道事实真的就是这样,他真的没有办法违心的说没有吗?宋念瓷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药店里了,陈晏清在给她包扎伤口。手上没感觉,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心里感觉像是蚂蚁啃食一样,也像是心被掰成了两半一样,裂开了的疼。疼得她难以呼吸,试图用酒精去麻痹。“去酒吧。”
她低哑着声音,像是做好了决定。“你应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他不肯。她现在这样的状态要是去酒吧了,谁也劝不动,她要是吐了,喝的胃里难受了,那他应该怎样照顾好她。“我不要,哥,我太难受了,休息不了,我停一下就觉得头痛。”
她边说边哭。“带我去酒吧,我不会喝多的,你不是在吗,让我去吧。”
陈晏清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实在不舒服,于是妥协,带她去了酒吧。他就在她身边守着,有他在,念念不会出什么事。可他没想到,他没有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