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的右手被利箭穿透,鲜血染红了整片衣袖,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对右手的控制,面对着突然靠近的男人只能更紧的握紧手中的簪子,狠狠地刺破皮肤。黑衣人化手为爪凌厉袭向花想容,清冽的掌风扬起两人的发,生死就在一瞬间!黑衣人的招式击在花想容左手的手腕上,莫说是一个已经受了伤的女子,就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也会经不住重击松开手里的东西。出人意料的是,花想容的左手只是轻歪了一下,然后继续划破细嫩的脖颈流出血痕。“你这姑娘倒是不简单。”
当然不是巧合,花想容可是征战沙场数十年军功无数虎符在手的花将军亲闺女!不过,可能今日就要死在这儿了吧,花想容手下用力,那个冷血残忍的黑衣人近在咫尺,用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盯着她,这次怕是赌错了吧。黑衣人步步紧逼,全然不顾花想容手里锋利的簪子,花想容被逼到退无可退靠在树干上,想来也可笑,人家本就是来捉你的又怎么会被你的命威胁到?行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娘亲和露华浓是安全的。我命由我,就算是死,也得自己动手!“靠!!”
眼看着血花开始飞溅的黑衣人瞳孔猛地收缩,这个女人真的是蠢到家了!他大步上前伸手去拦,锋利的发簪割破手指依旧刺入了女子的脖颈,他完全没想到一个女孩子的左手会有这么执着的力量!打也打了拦也拦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没法阻止这只左手。“该死的!”
他低吼,万般无奈一拳砸在了花想容的腹部。“啊!”
花想容痛呼,洁白的贝齿紧紧地咬住唇,心中却无比清楚的知道,活捉,一定不行!腹部的疼痛几乎令她一瞬间晕厥,那人狠狠地掰开她的右手捉住她的手腕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粗糙的树皮摩擦着花想容的手背,她被牢牢的控制在黑衣人和身后的树干之间。他用另一只手掐住花想容的下颌,她被迫抬起头直视那人的眸子。“呵,还真是小瞧了你啊。”
他掐着花想容的下颌左右的审视了这张脸和类似忠门烈女的表情。“呸!登徒子!”
“…”黑衣人无语,下一秒却猛然僵住了身体。漆黑的夜里两个人僵持着,在看清那闪着寒光的刀子之后,所有跪着的黑衣人都刷的一下站起,训练有素整整齐齐的向这边逼近。呵,她花想容又不是只有一只手,她举起血淋淋的右手颤抖的将闪着寒光的匕首抵住了那人的后腰。“削铁如泥的花氏冷兵器,劝你小心一点哦。”
花想容心中冷笑,你说你干嘛离我这么近呢,小看我?“有匕首干嘛用发簪呢,平白耽误许多时间。”
那人还是云淡风轻的语气,悠闲的欠揍。说着说着他突然就明白了,耽误时间?用发簪让他以为这女人已经穷途末路,在言语挑衅让他掉以轻心拖延时间,她根本就是在等人救援!黑衣人皱眉,眼眸一瞬变得犀利,像是感觉到周围危险逼近的豹子。其他的黑衣人也开始左顾右盼,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你这女人。”
黑衣人又靠近了花想容几分,轻声的笑。“真是欠干!”
他轻轻地附在花想容耳边慵懒的而说“你!”
“撤!”
只是个眨眼的功夫,一众黑衣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速度快的就像是隐进黑夜的影子。花想容体力不支的摊靠在身后的树上并没有马上放松,耳边还萦绕着那人在耳边轻轻说的话,精神高度紧张过后袭来的是更甚的疲惫。“阿容!”
是父亲,从芍药谷她突然奔下车的时候她就知道,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路守护着她们的。“爹…”她一阵耳鸣,眼前景象变得模糊,终于放下所有防备失去意识。“阿容,阿容?怎么样,哪里疼?大夫!大夫!”
她这一觉睡的应该是挺久了,她挣开眼睛的时候甚至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眼前的景象一点一点清晰,她睁开一瞬看清廖素素突然想起自己晕倒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又轻轻地闭了眼。很累,她很累,累到不能思考。“娘…”“可算醒了,吓死我了,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廖素素紧紧地皱着眉扶起花想容靠在床头。这应该是一个客栈,镂空的屏风就在自己躺的地方正前方,屋里焚了香,在不远的桌子上发散着袅袅青烟,淡淡的阳光透进屋子,还有声声鸟鸣让人格外放松。“唔…”花想容轻轻地动了下胳膊,彻骨的痛感钻心而来。她侧眼看去,自己的右小臂已经被包扎,隐隐的还透露出一点血色。“大夫说你这个是穿透伤,虽然看着严重了些但好在没伤到筋脉,好好养着恢复都是没问题的。”
花想容轻声的嗯了一声,她知道自己的娘亲没有说谎,廖素素是一个不擅长说谎的人,大概从八岁开始花想容就已经可以看出自家娘亲有没有说谎了。她笑笑表示自己没事,伴着吱嘎一声门轻轻地开了,小姑娘低着头,一席素衣袅袅娉婷,花想容看着端着盆水的露华浓笑笑,扭头跟自己娘亲说。“娘,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华浓是个这么标志的美女呀。”
廖素素笑着打趣她。“我们华浓本就是个美女,可见从前你都不知盯着谁去了忽略了华浓。”
露华浓还是狠狠地低着头,像是要把头直接插进水盆里,她俯身把水放在床边的椅子上,浸湿了手里的帕子闷声说。“夫人和小姐可别打趣奴婢了,华浓整日只会给小姐添麻烦,可是该死的。”
花想容无奈的伸手去摸小姑娘的头,看着露华浓通红的双眼啧了一声。“好啦,又不是你的错,这么自责做什么。”
露华浓怯生生的拿着帕子伺候花想容擦身,看着花想容被树干摩出道道血痕的左手,无声的又落了泪。“这孩子从回来就寸步不离的守你床头,这几天也是担心你担心的不得了,不知道偷偷的抹了多少眼泪。”
廖素素也伸手摸了摸露华浓的头。花想容长长的叹了口气,猛然想起些什么抬头看向自家娘亲。“那伙人是怎么回事?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