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星空(1 / 1)

第三次上当受骗之后明白,不在其位的人是不会谋其政的,他们不是总裁,他们永远不知道总裁的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大过年的,都回家吃年夜饭,意思意思支持下春晚好了,至于总裁们在做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老祖宗从来不骗人,嗯,就这样,新春快乐!干杯!按照惯例,每一年的除夕,相邻的温家和叶家都会聚在一起举行一个Party,但是今年却例外了。官方的说法不提也罢,左不过是慕非送些小礼物上门,说一句抱歉,而温歌那些别的东西交换说一句无妨罢了,最真实的情况是叶卿舞和温言。温言回来的很突然,频频出现在自己身边,让叶卿舞反而觉得不安全,所有她本能的抗拒所有可能和温言面对面的机会;温言猜不到慕非,但是可以估计到叶卿舞的状况,索性就顺水推舟,也不勉强。于是Party的事情也和平解决,两家的晚饭在各自的家里,吃得很好。每逢佳节倍思亲,爷爷不在,叶卿舞突然就很怕吵,所以让慕非遣了所有的佣人回家过年,只剩下一个无家可归的念夏和因为一些原因不打算回家的徐朗。念夏是个很简单的孩子,徐朗的心思谁都明白,所以吃过饭之后,慕非回房间去忙自己的事情,叶卿舞借口累了也回了房间,留下徐朗陪着念夏一起在小客厅看春晚,守岁。时间滴滴答答在走,叶卿舞裹着厚厚的珊瑚绒睡衣,一个人端着一杯红酒,安静的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望着与星空模糊成一片的海尽头,轻轻哼唱起来。“摸不到的颜色是否叫彩虹看不到的拥抱是否叫做微风一个人想着一个人是否就叫寂寞命运偷走如果只留下结果时间偷走初衷只留下了苦衷你来过然后你走后只留下星空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有那么多的灿烂的梦以为快乐会永久像不变星空陪著我”叶卿舞把酒杯举起来,眯起眼睛望着那么近那么远的星空,突然被唱出来的歌词忽然变成了魔咒,一遍一遍萦绕在脑袋里。一个人,想着一个人……她在想着一个人?是谁呢?慕非或者……织梦者么?叶卿舞忽然笑起来,也许,爷爷的离开是对的。人都会有生老病死,谁都不可能无时无刻守在谁身边然后永远陪着谁到最后,万一,她只是说万一,谁还能刚刚好走到那边找灵感顺便救下魔爪下的她,谁还能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强迫自己相信一个才来不久的助理,谁还能毫不畏惧的冷静着帮她稳定她要守护的叶家。或早或晚,这个世界总会有那么一天剩下她一个人,她一定要坚强。“猎户天狼织女光年外沉默回忆青春梦想何时偷偷陨落我爱过然后我沉默人海里漂流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未来的未来从没想过当故事失去美梦美梦失去线索而我们失去联络这一片无言无语星空为什么静静看我泪流如果你在的时候会不会伸手拥抱我”叶卿舞轻轻闭上眼睛,红酒的甜中那一抹去不掉涩从舌尖一路蜿蜒到心脏,自从那一个傍晚,织梦者带着她从噩梦中逃离,她就再也没能找到他,唯一的印象只有昏迷前他背着自己的后背,不宽阔,却是她唯一安心的依靠,他说:“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是谁,我只是路过。”

是的,她要的安全感,就是这样……慕非站在门边,安静的看着叶卿舞对着星空举杯,听着她略带忧伤的唱着《星空》,薄唇抿成一线。一整个事件,他唯一没有把握的事情就只有一件,而现在来看,那一件,正是走向了他最不愿意看见的方向。“细数繁星闪烁细数此生奔波原来所有所得所获不如一夜的星空空气中的温柔回忆你的笑容彷佛只要伸手就能触摸摸不到的颜色是否叫彩虹看不到的拥抱是否叫做微风一个人习惯一个人……这一刻独自望着星空从前的从前从没变过寂寞可以是忍受也可以是享受享受仅有的拥有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有那么多的灿烂的梦至少回忆会永久像不变星空陪著我最后只剩下星空像不变回忆陪着我……”叶卿舞很少唱歌,虽然她唱歌很好听,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是慕非第一次听到她唱歌,唱这么忧伤的调。慕非抬步走到叶卿舞身后,伸出双臂将叶卿舞整个拥在怀中,他的下巴刚好抵在她的头顶,叶卿舞没有挣扎,慕非紧了紧手臂,偏头埋在她的肩膀,轻柔磁性的声音一字一句念得认真。“也许未来你会找到懂你疼你更好的人下段旅程你一定要更幸福丰盛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世界的残忍我不愿眼泪陪你到永恒你说呢明知你不在还是会问只因习惯你满足的眼神只是我最后一个奢求的可能只求你有快乐人生只求命运带你去一段全新的旅程往幸福的天涯飞奔别回头就往前飞奔请忘了我还一个人”沉默,夜风轻拂,从北风变成东风,带着海水的味道和春节的热闹,叶卿舞将酒杯放在栏杆上,身子向后,重量交给身后的男人,她仰起头,刚好能够躺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看到的正是夜空里最亮的星辰。“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

叶卿舞轻声问道。“如果那一天,你不再需要我。”

慕非浅笑答道。“其实你并没有打算从这里离开。”

叶卿舞眯起眼睛,只看着那一颗星辰。“这里已经会是你的家。”

慕非睁开眼睛,看着面上略带自嘲的叶卿舞。“是么?”

叶卿舞站直身体,推开慕非的手,向后转过身子,冷冷的笑看慕非,“你和爷爷是什么关系,告诉我。”

平静的语气,坚定冷静。“卿舞小姐。”

慕非微微偏头,凤眸中倒映着温柔的星海,他轻叹,后退一步,单膝跪在叶卿舞的面前,右手手掌抚上左胸,左手置于背后,标准的执事礼,“我签下助理合同,正式成为卿舞小姐的私人助理时,我严肃地保证将我的一生奉献于为卿舞小姐服务。我将用我的良心和尊严来行使我的职业。我对卿舞小姐忠贞不二,一切以卿舞小姐为主。卿舞小姐的生命将是我首先考虑的。我将尊重卿舞小姐所交给我的秘密。我将极尽所能来保持卿舞小姐的完美。以上,我将用自己的尊严和生命起誓。”

慕非的声线,异常清晰和平稳,曾经在纸面上看到的句子,一个字一个字落进耳朵,叶卿舞向后退了一步,刚好碰到栏杆上的酒杯,酒杯带着没有饮尽的红酒下坠,落在下面的平台上,发出一声细碎的响。就好像是一个信号,黑丝绒一般的夜幕瞬间被烟花爆炸的响动打破,一朵一朵烟花绽放叠加,五彩的光洒落在阳台上,叶卿舞背对着漫天的姹紫嫣红,却在慕非的瞳孔中看到了整个世界,只有她,其他的都不过是背景陪衬。在这个顾及的瞬间,她宁愿相信,梦……叶卿舞伸出手,慕非起身重新将她拥抱在怀中,不松不紧的力道,给她安全感的同时,让她可以自由的呼吸。作为叶卿舞的私人执事,他知道什么样的距离,最能让她舒适。“如果,我只是说如果,那一天不会出现……”嗅着淡淡的烟草味,叶卿舞试探着开口。“那么我会一直守候在您的身边,直到生命的终结。”

慕非自然而然的接上叶卿舞的话,抬起左手探进她的发间,右手揽着她的腰肢微微用力,身子前倾,鼻尖相触,叶卿舞乖顺的闭上眼睛。慕非却在她关闭了视觉之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有些事情,发生,不是因为寂寞,真的不是……=========温家大宅,临海的房间,窗帘紧紧闭合依旧不能隔绝烟花的声响和颜色,温言破天荒的没有坐在窗台上,而是蜷缩在大沙发的一角,低头按动着手机,一直一直没有回复。温歌推门而入,递上一杯鸡尾酒,随意坐在他的身边,问道,“你还记得这杯酒么?”

“太上忘情。”

温言瞥了一眼,视线再次回到手机上,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这是我的创意,最后成了你唯一的手艺,骗到了我现在的嫂子,非常恭喜。”

“那你知道我的来意吗?”

温歌伸手揉了揉温言的头顶,虽然有了家室,依旧不会忘记体贴自己的弟弟,温歌在感情的平衡上,一直做得很好,这也是为什么他比温言更适合总裁这个位子。“我知道,但是酩酊大醉之后的清醒,是宿醉后的疼痛,我没有那么不理智,我只是……”温言勾了勾唇角,却不像是在笑。“其实,你已经给自己铺了很好的一条路,才走了第一步,怎么就要说放弃了?”

温歌指了指温言的手机。“这不一样……”温言低低的呢喃了一句,端起“太上忘情”一口饮尽。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总有些东西,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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