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夜签完合同，纪羡皎直接下达逐客令。“刘叔，送客。”
刘长春走上前，做了个请的姿势，“凌总。”
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女人，凌司夜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纪羡皎的眼睛盯着屏幕，再也不看这边一眼。能这般无视自己的，也就只有她一人了。办公室恢复了安静，手机铃声响起。纪羡皎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目光停留几秒后才缓缓按下接听。“纪总，我刚好来这边办点事，不知道纪总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
电话那头的人是弄玉轩的方时延。纪羡皎歪了下头，冰冷的语气隔着手机都能传到那边。“我和方总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能一起吃饭的地步了？”
方时延的呼吸一滞，显然没有想到纪羡皎会这么说，冷漠的语气再配上她的那张脸，已经感受到冷气在逼近。顿了顿，他回答说：“现在不是，但以后说不定。”
“如果纪总觉得我们两个尴尬，我可以叫上楼楚慕一起。”
仅仅是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已经让纪羡皎开始不舒服了。面对他们两个，那不是在吃饭，而是在遭罪。她刚想要拒绝，忽然想到了今天早上被辞退的那个女孩，想要看一看事情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说那般，还是说幕后指使另有他人。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情，纪羡皎答应了下来。餐厅包厢。纪羡皎下班过去的时候，方时延已经在里面坐着了。见她到达，立刻起身，绅士的为纪羡皎拉开椅子。坐下后，方时延先是客套的问候一番，随即端起酒杯。“感谢纪总能够赏脸，今天这顿饭就当是我的赔礼道歉。”
纪羡皎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神色依旧漠然。方时延顺手给她也倒了一杯，往前推了推。意思很明显，但纪羡皎看懂了却不为所动“纪总，我听楚慕提过你几次，我当时就在想，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拒绝他的主动示好，今日一见，我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纪羡皎发出质问。方时延眉头一挑，笑了笑。“以纪小姐优秀的条件，身边一定少不了追求者。”
他继续解释，那意思是在说，追她的人很多，选择性更多，一定会选择各方面最优的那个。纪羡皎清冷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冷笑。虽然不是很明白方时延到底有何居心，但她知道，绝对不会是好意。毕竟是楼楚慕的朋友，又能好到哪里去。剩下的几道菜陆续被端上来，眨眼间放满了整个桌子。方时延这才将菜单递给纪羡皎，“我随便点了些，纪小姐看看还想吃什么。”
“不用。”
纪羡皎没有接菜单，冷声拒绝。单是这一桌子的菜，他们两个也吃不完，就算是要点，也没有地方可以放。方时延眯了眯眼眸，认真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声音带着些许试探，也多了几分好奇。“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拒绝楚慕的原因是什么吗？”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带着何种目的。或许是作为楼楚慕的朋友，想要帮朋友打探一下情况，也有可能是他单方面的好奇，亦或者有其他的心思。纪羡皎嗤笑一声，只觉得不管是楼楚慕也好还是方时延也罢，他们都莫名的自信。“方总好像一开始就没有找到重点。”
她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下嘴角，抬起头，一双锐利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嘲弄的笑。“此话怎讲？”
方时延被勾起了兴趣，微微侧头，眼角眉梢皆是好奇。从他的反应来看，好像真的不知道纪羡皎要说什么一样。她莞尔一笑，身子向前探了探，“我有时候我很好奇，为何你和楼楚慕在知道我已经结婚的情况下，还能问出这种问题。”
平平的语气不像是在特意强调，更没有炫耀之意。闻言，方时延的好奇化成浅浅的笑意。“难道你和凌司夜不是已经在离婚了吗？”
“我以为这都是公认的事情。”
他后面又加了一句，挑起眉头看向纪羡皎，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复。纪羡皎反应依旧不大。可能是他们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所以不会觉得追求的行为哪里不妥。继续吃饭，不得不说这里的饭菜很合纪羡皎的胃口。虽然一旁是方时延会时不时投来注视的目光，但好在没有影响她的食欲。人嘛，最不能委屈自己。尤其是胃。饭吃得差不多了，纪羡皎准备收筷。她双手环胸，身子往背椅上靠，视线落在方时延的身上。“方总，我今天知道了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纪羡皎敛起唇角的笑，目光变得凌厉。看向方时延，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到破绽一样。“我们公司有个职员，向她男朋友泄露了重要文件，我今天已经开除了她。”
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想要慢慢来，注意方时延的反应。只见他听到后露出一脸严厉的样子。“这件事情的性质很严重，这种人可不能用。”
纪羡皎接过他的话直接说：“她男朋友是你们公司的人。”
这时候，方时延脸上的表情才有了变化。他坐直身体，拿出平日里谈工作时的样子。“纪小姐，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如你说所，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不如你告诉我具体的名字，我好调查。”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我公司的人向你们公司的人透露了报价，为什么到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却是苏氏集团，方总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这件事情她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无非就是弄玉轩向苏氏集团透露了纪氏的出价，为了争夺这笔订单，苏氏集团不得不给出比纪氏集团低的价格。这样弄玉轩不仅从中获利，而且苏氏集团也达成合作，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一桩。双方都没有损失，影响的只有纪氏集团。方时延张了张嘴，本想要解释。却在注意到纪羡皎眼睛里的试探后，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勾唇笑了笑，视线落在身侧女人的身上。“纪小姐是在怀疑我。”
语气肯定，不带有任何疑问。纪羡皎也不遮遮藏藏，点点头。“很难不让人怀疑，方总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