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一大早夏明、骆渊理就边整理军队边在城门下等候慕乐允出发,不多时慕乐允就着一银色铠甲披素色战袍踏马而来,高高竖起的青丝由银色发冠束起,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潇洒的飞扬在身后,那悬挂在一旁的刀剑也随之晃荡,一位女将军赫然立在眼前让人挪不开眼睛,那气度与气场已隐隐有大将之风。“末将等参见少将军。”
夏明与骆渊理见她来,一道行礼,其余士兵也紧随其后。“都起来吧。夏叔,骆叔此次去北境我得带上两人随我一同前往,一位是我的身旁侍卫,一位是我的乳娘。不过你们可放心即使带着两人,也绝对不会耽误路程,他们可在后方慢慢来,我们先行。”
夏明二人自然无异议,只要不耽误进程。见众人已经收拾妥当,夏明请示慕乐允是否出发。“既已准备妥当,那便出发吧。”
众人翻身上马,慕乐允高声道“听我命令,出发!”
。她一夹马腹,呵道,率先冲出城门,后面将士紧跟其后,一支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出了城门,留下薄薄的烟尘证明他们曾在这此处。身后起一大早的百姓纷纷奔走向告慕将军出城去北境了。驱马快至五里亭时远远见亭子里有七人在那,定睛一看原来全是她的好友。有闺中密友亦有读书习武时的好兄弟,亭子的人见她正率领一支军队过来,一道出了亭子,站在亭下等她来。“吁”她望着他们勒了马绳,停了下来,转头对夏明他们说“夏叔,容我与几位朋友道个别,给我一盏茶时间便好。”
“少将军只管吩咐就好,我等今后皆听将军调令。”
夏明自然是明白慕乐允所立下的军令状,不仅如此他已接到圣上暗令命其为慕乐允麾下校尉,也就意味着今后他只听从慕乐允的命令。她显然是听懂了夏明话中的意思,看了看夏明和骆渊理,见他二人皆拱手低头,以一种下位者对上位者听命的姿态。“原地休息片刻。”
她微微调转马头朝着后方将士道,随后自己翻身下马,将马绳递与前来为其看马的一名士兵手中。夏明二人看着她的背影才想起刚刚少将军很轻的说了一句“本将军必不负二位的期望”她慢慢行至一众好友面前,一时之间竟没人率先说话,刚刚他们看着昔日好友全然换了一副样子,俨然如一明朗少女变成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尚且无法反应过来。“我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今日离别匆忙原想着回来再一一致歉,未料到诸位竟特意在此等我,攸宁记着各位待我之心,也盼你们今后能诸事顺意,不必挂念。”
说不感动是假,她只能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冷静些,毕竟不远处有她的将士在,不可失态。但这也是她的肺腑之言,说完后她向众人行了一礼,以示感激之意。最先有动作的是她的闺中好友韩爰,她一把抱住了慕乐允声音哽咽道:“乐允,你要多久才能回来?能不能赶上我与枫逸的大婚之时?我知道战场上凶险你又是领兵打仗的将军必是要冲在最前方的,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回来后我定要好好检查一番绝对不许有伤 你听到了吗?你这次还打算不告而别,我本就生气,你若是敢带一身伤回来,我才不会理你,你……”慕乐允略显无奈的看着这个平日冷静自持尚算守礼的少女如今毫无理智细细碎碎交代了许多事,还不舍得撒手的模样看向她的未婚夫眼神示意帮忙拉走。“哎哎哎,李枫逸你别拉我,我还没说完。”
韩爰极是不情愿被未婚夫半搂着。“小允子都被你问的不知道先答哪个好了,再说了你也给其他人些时间呀,就一盏茶时间。”
李枫逸劝道。慕乐允看着他们两欣慰的笑了。“你们大婚之日我可能无法赶回了,但我定会差人送上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贺礼交到你们手中,如此就当我喝了你们的喜酒。”
“李枫逸,好好爱护韩爰,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若我知道她过的不顺心,待我回来我是会亲自打上门的,你且记住,你打不过我的。”
好一个“以理服人”李枫逸苦笑着应到。“你放心,韩爰我定会珍之,敬之。也请慕将军此去珍重。”
他认真看着慕乐允道,怀里的韩爰抽抽搭搭掩面哭泣。慕乐允看向另一对一个是知心好友沈林伯府的女公子沈听雨,一个是刑部左侍郎安裴。沈听雨还算冷静只是眼睛泛红,不知是冻着还是感伤,她拉着慕乐允的手,满眼不舍的望着她。“阿允,到了北境照顾好自己,我知你心中所想但凡事莫要太过急躁。我们在京中等你凯旋,只要你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好。”
沈听雨言毕一旁安裴不等慕乐允嘱咐他已经先开口“慕将军放心,我定会护着听雨,与她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众人皆笑出了声。“你们大婚我应该也是无法回来了,只要你们过得幸福我即便在千里之外也为你们感到高兴。”
她歉然道。其余两个是武场认识的“小弟”一个是威远候之子谢仰瞻,一个是华国公之子华琛。二人表示十分佩服大哥,决意紧随大哥步伐加强自身能力,来日定要与其并肩作战,最后盼其早日凯旋归京。慕乐允表示回来定要好好检查二人是否偷懒懈怠不上进。最后是左修远,他不仅仅是自己想来送行还代替着三位皇子来送行,三位皇子不宜太过露面故而托他一并代劳。太子不便露面,二皇子去往了京郊的一处名山游玩暂不能回,三皇子去外地办事赶不回来,三个兄弟心有灵犀的第一个想到他,行吧,谁让他们是一墙之隔的青梅竹马呐,慕乐允表示理解与感谢。左修远考虑到时间快到了也没多少废话,只说让她万事小心,平安归来。慕乐允没有立马应他,低头思索片刻,抬头只说了一句。“修远,有些事该想明白了,日后若遇到心仪的女子,要好生待她。”
她这话一出其余几人心知肚明般不语。左修远却愣了愣神后答应着。“山高路远,诸位止步吧。来日重逢,定再次与你们把酒言欢。”
她认真看着每一个人的脸最后说道。“愿慕少将军此去珍重,他日平安归来。”
众人朝她行礼。她决然转身,身后披风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衬的她一身孤傲决绝。韩爰和沈听雨看她萧瑟的背影忍不住落下泪来,另外五人则生出一种怅然若失之感,心头悲戚戚。“全体出发”朝着休憩在另一侧的士兵们喊道,她利落的翻身上马,向前方驶去,将士们动作也快立刻上马紧跟而上,打马过时未再看好友们一眼。三年前的往事恍如就是昨日发生一样,令人记忆犹新,苏风已经不知是何时在她身后撑伞挡住下的纷纷扬扬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