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言见师父已经御风而去,自己的算命摊子也无人问津,上元佳节,人们都去看焰火表演了,叹了一口气便开始收摊儿,准备去街边吃点儿汤圆儿当夜宵。大街小巷人群熙熙攘攘,虽已入夜但仍旧是灯火通明,叶清言在热闹的人群中溜达着,忽地看见几个面露杀气的人迎面而来。他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想着自己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那几人与他擦肩而过。叶清言这才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小心脏,刚才依稀看到那些人腰间的玉牌,上面刻的好像是染春门的字样!“这染春门上元节还要接活儿?这个时候来京城刺杀谁呢?”
叶清言小声嘀咕着,好奇心占了上风,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靠近西城门的护城河边人群比较少,因西城门外不远是一片密林,西城门守城的将领担心焰火表演会意外引发林火,便将西城门的烟火挪到了护城河的东岸。此时焰火表演已经结束,西护城河岸上除了一些收拾残局的烟火匠人,人们也渐渐散去,去城中心的热闹街市上观灯了。秋沫沫不喜欢凑热闹,她站在河边,遥遥地望着远处一个个飘上夜空的天灯,幽幽叹了一口气。“爱妃有心事?”
司墨辰一直站在她旁边,听得她叹气,这才低头问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以前的事情?”
司墨辰心中一沉,忙抓住她的肩膀,正视着她的眼睛,“莫不是在抚仙国的事情?”
没来由的,他心底隐隐有些紧张。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秋沫沫噗嗤一笑:“王爷紧张什么?难不成真是怕我跑了?”
她的笑容在月光下变得朦胧不可辨。司墨辰渐渐紧了眉头,抓着她肩膀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用力:“听着,不管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你都是本王的王妃,我们有婚约在身,不可违逆!”
“王爷……你……”秋沫沫只觉得肩膀有些疼,刚要出声提醒,忽地听到一声箭啸破空而来,顿时神经一紧,再回过神儿时,便见司墨辰手中握着一支通体鲜红的箭支,银色的箭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谁?”
她心下惊惶,若是司墨辰慢一步,那箭便会刺穿她的脑袋。司墨辰迅速把她护在身后,一只手把玩着箭支,朝箭支飞来的方向望去:“染春门……上元节也不休息吗?”
染春门?是什么门?染坊吗?秋沫沫懵了。一个声音传来:“染春门收银子取人命,道上有规矩,不能失信于金主!”
“哦?”
司墨辰眉角一挑,眉心却是拧紧了,“本王记得,染春门有一条规矩,皇家人命不取,不知今日怎就坏了这规矩?”
语毕,河岸上的树影下走出几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陵襄王广识博闻,染春门确有此规,只是今次,”为首的人一抱拳,“得罪了!”
话音未落,几人就上前围住了他们。“是来取本王的命?”
司墨辰声音低沉下来,眸中闪着凛冽的寒光。围将上来的人不语,却在下一刻齐刷刷地冲了上来。司墨辰推了秋沫沫一把:“你快走!”
说着,一道剑光落下,两人堪堪避开。秋沫沫踉跄了一下站定:“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话还没说完,便有人朝她冲了过来,她心下一惊,立刻拧身躲开攻击,却不慎被剑锋划伤了手臂。“嘶……好疼!”
秋沫沫紧着眉头,也顾不得去看伤势,只紧紧注视着对手的举动。这两人一分开,黑衣人立刻分成了两组,看来,这两人他们一个都不想放过啊!寒风乍起,刀光剑影如疾风骤雨般朝着两人袭来!谭婉音和凌惜刚牵了虎子从城西门来到闹市,正在街边买烤红薯呢,凌惜刚拿到烫手的红薯递给谭婉音一个,谭婉音刚伸手就忽觉手中的牵引绳一阵紧绷,紧接着手中一滑,虎子一溜烟儿就冲进了人群之中。“追追追,快追啊!”
凌惜正愣着呢,就听见谭婉音急急地喊着,跟着就追去了。她这才回过神儿来,撒丫子就撵。“哎,惜儿和郡主?”
顾迟迟正在灯会赏灯呢,听得人群中惊呼不断,望去时就见谭婉音和凌惜一阵风一样地跑过去了,“这两人怎么着急忙慌的?”
她看了看身边的凌肃安。凌肃安蹙了眉头,正想着这凌惜怎就带坏了郡主呢,忽听得人群中有人议论。“可别去西门了,护城河边有人打起来了!好像是染春门的人!”
“染春门的这个时候来京城?看来是接了一笔大单啊!”
染春门?凌肃安思索了一下,貌似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可还没想明白呢,就见凌惜和谭婉音的背影朝着西城门拐过去了!“夫人,我们去看看!”
他握紧顾迟迟的手,跟着追了上去。虎子在人群中飞奔,倒是吓到了不少路人,纷纷惊呼着让出一条道来,后面谭婉音和凌惜紧追不舍,两人一猞猁就这么穿过了城中心熙攘的人群热闹的灯会,一路跑到了西城门的护城河边。就算秋沫沫是抚仙国上仙,而如今的她不若慕霁云那般通晓仙法,也终是寡不敌众,几招过后,便被染春门的人缚住双手,卸去了防御之力。闪着寒光,带着血腥气的剑锋朝着秋沫沫心口直刺而来,她紧盯着那直逼而来的剑锋,脑海中一片空白,继而认命似地闭上了双眼……然而,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倒是脖颈处传来一丝冰冷,秋沫沫睁开眼睛,见面前的黑袍人拂落斗篷帽子,露出一抹让人十分不舒服的笑意。“听闻小娘子是抚仙国上仙,”那人凑近来,剑锋的冷意又是近了几分,“今日得见,果然不舍得就这么一剑杀了你!”
“你们是何人?”
秋沫沫拧紧了眉头。双手依旧被两人拿绳索束缚着,动一动都是一阵钻心的疼。“小娘子真的不知我们染春门的名号吗?”
面前的人凑近,秋沫沫下意识地躲了躲。“小娘子这条命可是值了不少银子呢!”
“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秋沫沫只觉那剑锋已经陷入了肉里,凉意瞬间窜了满身。“自然是有钱又有势的……”那人话还没说完,便听得一声低啸传来,还未来得及扭头看去,自己的脖子上便缠上了同样的绳索,紧接着便被绳索的力量扯飞了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那束缚着秋沫沫左右的两人也同样被拎着脖子甩飞了。虎子飞扑过来,却扑了个空,便挡在秋沫沫身前,冲着一群黑衣人嘶嘶地呲牙。秋沫沫愣了:“反派死于话多”是真的!这时,司墨辰也把被他打得狼狈不堪的三人丢了过来,踹了那人一脚便冲上来抱住秋沫沫:“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秋沫沫愣愣地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划痕,有点儿火辣辣的疼。“属下救驾来迟,还请……陵襄王责罚!”
怎么又来人了?是影卫吗?秋沫沫朝司墨辰身后看去,却看到跟这些染春门一样打扮的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司墨辰眼中的光瞬间冷却:“救驾?染春门的人分明是要杀了本王和王妃!”
他转身瞪着跪在最前头的人,“蓝泽,你这个副门主是怎么当的?”
“门主息怒!”
蓝泽似是有些惊惶,忙低头应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近日招了一些新人,没想到竟然为了重金私自……”“本王不想听你解释!”
司墨辰打断蓝泽的话,声音冰冷得能冻住周遭的空气,“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有数!”
“是!属下明白!”
蓝泽轻舒了一口气,沉沉应道,紧接着便微微一挥手,被束缚住的刺杀者连声音都未曾发出,便一命呜呼了。远处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司墨辰眉头微蹙:“守城的兵将来了,你们赶紧离开吧!”
他抬手,蓝泽便将自己腰间的佩剑双手奉上,什么话也没说便带人消失在夜幕之中,临走之前还带走了那些尸体上的染春门玉牌。秋沫沫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消化不了的情况竟然真实地在眼前发生了!脑子有点儿乱,染春门的杀手竟然……听陵襄王的调遣?站在不远处看完了这一切,凌肃安这才松开揪着凌惜衣领的手,跟着顾迟迟和谭婉音朝司墨辰走去。“都看到了?”
司墨辰淡淡道。“王爷说什么,下官不明白。”
凌肃安也淡淡道。已经全程围观的几人也不是傻的,自然是理清了来龙去脉,王爷不愿说,别人也不好刨根问底。谭婉音和凌惜上前一边安慰秋沫沫,一边嗔怪虎子乱跑吓到了路人,顾迟迟拉着她的手,问她伤得严不严重。守城的兵将听得有人来报,说是护城河边有人打架斗殴,本以为是城内地痞流氓的小打小闹,结果来到现场就看到受伤挂彩的陵襄王妃和愤怒不已的陵襄王,再加上凌惜和西海郡主两人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描述,便认定了是有人刺杀陵襄王和王妃,结果被陵襄王反杀,正要派人去宫内禀报,却被司墨辰拦下了。“这么晚了,宫门早已经下了,再者本王明日便要离京,还是不要去打扰陛下了。”
司墨辰从怀里摸出一些银钱,递给领兵的守卫,“今儿个辛苦各位了,明儿个再去禀报吧!”
“王爷客气,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西城门的守卫搬着刺客的尸首离开,凌肃安揽住顾迟迟朝司墨辰一笑:“天色不早了,王爷,我就带夫人和小妹先回去了。”
司墨辰摆摆手:“回去吧回去吧!”
他瞥了一眼秋沫沫,眼底的神色有些虚。谭婉音心思玲珑,她看了看司墨辰,又看了看愣愣的秋沫沫,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然后伸手去牵虎子:“哎呀,都这个时候了,兄长肯定在担心我了!虎子,你护送我回去吧!”
说着,便拉着虎子就走。虎子一步三回头地瞅着秋沫沫,最后还是乖乖地跟着谭婉音走了。“沫沫……”秋沫沫眉头一紧,心下有些寒凉,夜风还有些许冷冽,吹得她身形微颤。回去的路上,顾迟迟挽着凌肃安的胳膊,心有余悸:“王爷竟然是染春门的门主,还真是意外啊!夫君你也不知道吗?”
“不知。”
凌肃安淡淡道,“王爷的私事,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他握住顾迟迟的手。顾迟迟听罢,点点头。但想起这陵襄王八面玲珑,不想争储却独自在外经营杀手的营生,心下开始担心起秋沫沫来。“沫沫她……没事吧?”
“夫人不必担心王妃。”
凌肃安搂紧了她。“你倒是这么相信王爷。”
顾迟迟小声咕哝着。凌惜跟在两人后面,竟也是十分淡然地接受了陵襄王就是染春门门主的这个设定:“这件事情,想必陛下也是不知情的吧……”“那是自然。”
凌肃安回头看了看她,“此事不许声张。跟上,别走散了。”
上元夜无宵禁,月上中天了,这街巷上依旧是灯火通明,人群熙攘。秋沫沫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与刚才差点死掉的经历相比,司墨辰的几重身份则是更让她觉得后怕,此人城府深重,自己……与他牵连太多了啊!可还是狠不下心……她微微回头,感觉到司墨辰一直跟在后面。司墨辰心下更是不安,灯影斑驳间好几次差点儿跟丢了,便索性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死死攥住生怕她挣脱。秋沫沫一怔,竟也没有抗拒,任由他拉着,离开了熙攘的闹市,渐渐远离了热闹的灯会。广安别院附近行人稀少,更何况是在半夜。司墨辰把她拉到墙角边站定,忙着解释。“不要再生本王的气了,好不好?”
司墨辰言语温软,还有些央求的意味。秋沫沫听了,一时间竟然心软下来。“我没有在生气。”
她别过脸,不去看他的表情。这个人到底可不可信,她现在竟也有些迷惑了。“本王不该瞒着你的……”司墨辰上前搂住她,在她耳边悄声道,“也请你不要对外声张。”
秋沫沫心下一紧,扯出一丝冷笑,挣脱出他的怀抱,后退了一步,目光淡淡,轻声低语道:“我若是敢把王爷您的秘密说出去,这条狗命还要不要了?”
“本王是在请求你……”司墨辰听罢,显然是着急了,“沫沫,你不要多想!”
“沫沫不敢多想!”
秋沫沫一阵烦乱,怼人的话却脱口而出,“王爷怎能请求我,直接将我杀了岂不更加稳妥?”
此话一出,连秋沫沫自己都愣住了,万一真的惹怒了陵襄王,怕是他真的会杀了自己。可心虚归心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算真的把司墨辰惹恼了,自己也不能怂!秋沫沫心下给自己壮胆,梗着脖子看着司墨辰,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天知道她其实心里慌得一批。司墨辰一阵气恼,气恼她与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竟然因为一个身份问题不信任自己!上前一步正要出声理论几句,没想到不远处传来打更者的敲梆声,于是,这上前一步便不由自主地转为强势的壁咚索吻,司墨辰把她挤到墙壁之间,让她动弹不得。似乎是过了许久,打更者的声音远去,就在秋沫沫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司墨辰终于结束了这个吻。“本王怎舍得杀你……”司墨辰靠在她耳边,气氛暧昧起来,“你要相信本王,绝对不曾对你刻意隐瞒什么。”
秋沫沫耳根发烫,伸手推开他:“你隐瞒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
她稳了稳心神儿,不让司墨辰看出自己内心的慌乱,“明日一早便要离京,我要回去睡了。”
司墨辰紧跟上去:“爱妃,萍月阁的门还未修缮,今晚不如去瑾澜阁对付一下!”
他话音里带笑。“不去!”
————————凌肃安带着顾迟迟和凌惜回到凌府的时候,叶清言正在大门口等他们。看到三人出现,忙着急地迎上去。“师叔,师叔!”
叶清言一脸焦急,“你们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
顾迟迟眉头一皱,这个称呼听着真是……无力吐槽。叶清言朝凌肃安行了一礼,这才继续道:“你们有没有遇见王爷和素棠师叔?他们没事吧?”
顾迟迟一惊:“你怎知他们出事了?”
“出事了?严不严重?素棠师叔没受伤吧?”
叶清言可是谨记师父的交代呢,两位师叔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他也只有哭的份儿了。“王爷和王妃并无大碍。”
凌肃安拦住要上前质问的顾迟迟,细细地打量着叶清言的表情,淡淡道。“呼……那就好那就好,也不枉我跑了一趟城防营。”
叶清言这才放下心来。“西城门的守卫是你叫来的?”
顾迟迟继续问。叶清言这才点头道来:“我在街上看到了染春门的人,这上元节能见到染春门的人也是稀奇,就偷偷跟上去了,结果他们竟然是要刺杀王爷和素棠师叔!我一着急,就急急忙忙去城防营报官了!”
顾迟迟听了,一颗心落了下来,听叶清言这么讲,便知道他并没有看到最后啊!“师侄啊,你干的不错!”
她拍了拍叶清言的肩膀,笑道,“咦,师兄呢?”
“师父他说有事要先走,烟火刚开始就着急忙慌地离开了。”
叶清言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师父说,让我跟着师叔回万祁城。”
说着,偷偷瞄了凌肃安一眼。凌肃安微微点头,依旧是淡淡道:“嗯,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离京,都早点休息吧!”
说着,便揽着顾迟迟进了凌府大门。凌惜和叶清言也跟了进去。待凌肃安沐浴完回房,便见顾迟迟坐在桌前发呆,房内烧着炭火,她那如瀑的乌发依旧是水汽氤氲,浸湿了单薄白色的中衣。他微微蹙眉,关了门疾步上前:“怎在这里坐着?你身子单薄,再着凉可怎么办?”
说着,他拉起顾迟迟朝着内室走去,“坐好,我帮你绞干头发!”
“我在想……”顾迟迟拢了拢头发,才发觉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浸湿,凉凉的,“到底是什么人要刺杀王爷和沫沫。王爷又不参与争储,他们又没有什么仇家,没理由啊!”
凌肃安只目光含笑地看着独自纳闷儿的顾迟迟,心下一阵柔软:“你也不要想太多,王爷与王妃能照顾好自己,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王爷会吩咐我的,现在,我们要选择相信他们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他手上拿着干布巾,忙着帮顾迟迟弄头发。“真的?”
顾迟迟还是不放心,她回头望着凌肃安的眼睛,那静谧深邃的眸子让她有着特殊的安全感。“真的。”
凌肃安十分笃定地点点头,勾起嘴角,那笑意差点让顾迟迟丢了魂儿,“夫人就放心吧!”
说完,他放下已经湿润的布巾,转身去灭了几盏灯烛,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既然凌肃安都这么说了,顾迟迟也就不再纠结了,她朝床里边挪了挪,给凌肃安让了个空出来。“该睡了。”
凌肃安望着她,伸手搂过她,温柔道。广安别院内早已归于寂静,瑾澜阁中还透着一丝暖暖的光亮。秋沫沫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薄衫坐在贵妃榻上,托着腮帮子倚着矮桌,虎子已经在脚边蜷成一团睡得直打呼噜了。“都已经沐浴过了,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
司墨辰盘腿坐在拔步床上,伸着脑袋看她,拍了拍床,“过来睡觉了!别着凉。”
秋沫沫瞟了他一眼:“我在这儿睡就行了。”
“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还有婚约在身,你还担心什么?”
司墨辰也托着腮帮子笑道。“说正经的,”秋沫沫听他这么一说,当下也不扭捏了,便下了贵妃榻朝那张夸张的拔步床走来,边走边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想要杀我们。”
见她走来,司墨辰挪了挪,腾了个空出来给她坐着:“能给染春门送那么多银子要刺杀皇亲国戚的,除了皇亲国戚便不会有别人了!”
他眸中渐冷,也没有了方才调笑的气氛。“皇亲国戚?”
秋沫沫看着他,“皇亲国戚中,就有人这么想我们死吗?”
哎呀吗呀,这皇家的事情真的是太可怕了!她忍不住瞪了一眼司墨辰。司墨辰坐直了看她,正色道:“确切地说,他们想杀的人,是你。爱妃可是抚仙国上仙啊,又被赐婚与我,自会招人妒忌,更会威胁到某些人的争储大计啊!染春门的人只是想要拖住我,并没有下狠手。”
“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秋沫沫想哭,“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呢!是不是一跟你扯上关系,我就这么走背运啊!”
她忽地上前,揪住了司墨辰的衣领,恶狠狠道。司墨辰就这么被她揪着领子一言不发,眸光沉沉地望着她,看得秋沫沫心里发毛。“你……你这么看我作甚?”
她松开手,想要退回原来的位置,不料却被司墨辰拦腰勾进了怀里,顺势压倒在床榻上。“你……你想干什么啊?放开我!”
秋沫沫也不好大声喊,只得压低了声音,瞪着他。“委屈你了,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