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镖局在整个中原都非常有名,甚至许多朝廷运送粮草或者官盐的时候都会请龙门镖局来押镖。但是好好的龙门镖局大当家和二当家,怎么会在黑云山落草为寇?
“王爷,我们说的句句属实,王爷可以派人去查看。漠南河道出了问题,为了修缮河道,上面的人到处抓壮丁甚至女人,抓过去没日没夜的做工,死了很多人。我们几人实在是被逼无奈,带着剩下的几百人起义,从漠南逃到了这里。”王牧点点头,想起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王牧也忍不住酸了眼眶。
江南地区多雨水,尤其是一到春夏交替之际,很容易爆发洪灾。朝廷当然也有相应的对策,修建了运河开渠引水,减少河流中原来的水运压力。结果今年开春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运河并没有继续引水,导致原本的河流水势大涨,自然要修筑河堤,朝廷便派人四处抓壮丁,漠南一带的人都快抓完了,很多人都是有去无回。那么大的洪水一不小心就被冲走了,哪里能活的下来。
龙门镖局的人一开始还去漠南的县衙里反应过这件事,可是县太爷根本不管。最后王牧索性带着龙门镖局还有来投靠的几百人直接揭竿而起,来到了黑云山。
“水运……”司徒彻眸子闪了闪,电光火石直接就抓住了其中的重点。整个风朝的水运都是穆承沣在掌管,身为水师提督,穆承沣虽然在京城,但是各地水运的情况,都是需要穆承沣上书给御书房,再进行整合处理。看来漠南的事情被穆承沣瞒了下来。没有开河引水,淹没了漠南大片庄稼地,穆承沣自然不敢声张,只能偷偷找人继续加固河堤,这些人自然要从普通老百姓里面抓。只是为何今年穆承沣没有开河引水?
“放了我们大当家的,否则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出这里。”白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不仅身上,手上也拿着两颗炸弹,只是还没有引爆。另外一只手俨然抓着摄政王府的一个侍卫,如果炸弹爆炸,他们这些人确实会有危险,即使逃出去也会受伤。
司徒彻看了看白倩手里的炸弹,白倩手里的炸弹的确比他们制造出来的炸弹更精密一些,外观都要好看许多。
“倩倩,放下炸弹。”王牧一惊大声呵斥到。那些是炸弹,不是平常的小玩意儿,一旦引爆,白倩根本就没有活的机会。
“摄政王,我们两兄妹几人无意冒犯,只是想要一个容身之处罢了。”白倩摇了摇头,她手里劫持的这个侍卫都算不上是人质,白倩也知道可能都威胁不到司徒彻,只是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们都死在这里,她做不到。
“你手中的东西从何而来?”即使司徒彻什么都不做,白倩还是被司徒彻的气势镇住了,她挟持侍卫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王牧几人身上的束缚被解开,虽然不清楚司徒彻要做什么,但是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了吧?
王牧带着司徒彻等人到了后院的一个房间里,床上正躺着一个昏迷的男人,男人身上穿着奇怪的绿色衣服,衣服布料材质根本不像这个时代的,男人身上虽然缠着绷带,但是还是有血不停的往外渗,看起来十分骇人。只一眼,司徒彻就能确定,这个男人和魏榕湘来自同一个地方。十几岁那年他看到的东西并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的。那个地方和他见过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那里的人也穿的奇奇怪怪。司徒彻心里一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王爷,我们的炸弹,就是从他身上得来的,当时捡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了,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里面就装了许多炸弹。后来他清醒后,知道朝廷要来围剿黑云山,便告诉我们这个东西怎么用,我们也没想到……”白倩咽了咽口水,当时扔出去第一颗炸弹,别说平南将军的人,他们都傻了,这暗器的作用也太强,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司徒彻示意,流风上前捏了捏男人的脉搏,对着司徒彻摇了摇头,脉搏虚弱,这男人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漠南水运的事情本王会清查,但是你们几人必须跟本王回去,本王保证,事情若是真如你们所说,本王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还有这个人,本王也要带回去。”司徒彻指了指床上的人,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通知。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点点头。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同朝廷抵抗,那些炸弹总有用完的一天。
“王爷,我们兄弟几人相信您说的话,还请王爷为我们做主。”王牧跪下深深磕了个头,司徒彻点点头。
黑云山几乎是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王牧几人跟在司徒彻身后下山,既然司徒彻保证他们性命无虞,他们也放下心来。
幸好孙靖驰未雨绸缪,之前在漠南,水运管理失职的许多证据都留了下来。全部给了司徒彻,司徒彻发现,水运的事情竟然和去年的官盐走私脱不了关系。
其实当初官盐走私,最后查到了万奚琴身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万奚琴是穆承沣的妻子,自然是听从穆承沣行事,可是找不到任何有关穆承沣的证据,只能处置了万奚琴。
官盐走私的脏款虽然追了回来,但是去年水运的盈利并没有上缴朝廷。虽然每年水运所得的盈利在第二年四五月份才会上缴,但是水运现在出事了,司徒彻几乎可以确定,今年水运的盈利恐怕交不上来。纵使穆承沣有通天的手段,也不能短时间内补上这么大的窟窿。所以这一部分被挪走的官银一定是用来做什么了。
沂水城,官盐走私,水运,魏鸿儒之死……司徒彻觉得只要有一条线,这些事情都能串联在一起,可是他现在还是没有头绪。
那个昏迷的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司徒彻原本是想带回去,说不定魏榕湘知道这人的来历,但是看着马车上那人一直吐血,司徒彻怀疑还没到京城,这人就会失血过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