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李顺又看了看魏榕湘。
“稍后我让宁玉配一些药给他,你们找一些跟他比较亲近的人多陪他聊一聊,过几个月,许是就恢复的差不多了。”魏榕湘想了想说到。赵泽的情况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棘手,魏榕湘实际上也没有费多少力气。
“是,王妃!”
李顺一喜,高声回答道。
“王……王妃,属下,见过王妃。”赵泽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竟然是王妃,刚要行礼,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妃,他这是怎么了……”李顺问到。
“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魏榕湘叹了口气,精神紧绷了这么多年,突然放松下来,自然会晕倒。
下一个隔间里是位副将,他的情况比赵泽还糟糕,有严重的自残倾向,看着地上被绑住手脚的男人,还有墙上各种奇怪的印记,就能想到这人之前为了自残做了多少事。
“求你们让我死吧。”男人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你为什么想死?”魏榕湘听清男人的自言自语后问到。司徒彻将魏榕湘往怀里带了带,喉结滑动了一下,警惕的看着四周,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好在有危险的第一时间保护魏榕湘。
“兄弟们都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义。”男人痛哭流涕。
“你的家人,你的妻子,孩子,你都不管了?”魏榕湘眼睛也有些酸涩,其实这样的场面,也需要治疗的大夫心理强大,否则很容易将别人的情绪带入,有时候还达到了反效果。
“都死了,只剩我一个人活着,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我为什么还不死,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男人用力嘶吼嗓子都哑了。
这男子的心理障碍在于他身上有一种负罪感,并且这种负罪感和愧疚感让男人没有了生的欲望。
“死很容易,活着却不容易,他们都死了,有些甚至是因为你而死,所以你为什么不好好活着?”男人奇怪的看了魏榕湘一眼,似乎不能认同魏榕湘的观点。
“我有罪,我应该以死谢罪,我没有带好队伍,才让一队人马全部中了埋伏,他们都是我害死的。我要是能早点回家,爹娘和小慧也不会被敌军杀了。”男人似乎回忆起了痛苦的曾经,脸色扭曲起来。
“决策失误,让你的兵马全军覆没,是为不智,没有保护好妻儿父母,是为不孝,可是你死了又能改变什么,你死了他们就能活过来吗?所以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多去杀两个敌军,而不是在这里寻死觅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过轻于鸿毛,如果死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那大家索性都不要活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与其在这里终日悲伤,不如去做一些更有有意义的事情。”魏榕湘这话其实不仅仅是说给男人听,也是说给身边的几个人。即使穿越到古代,现代的世界观已经无法重构,所以每次听到侍卫暗卫因为没有保护好主子或者没有完成任务就自杀谢罪的,魏榕湘实在是不能苟同。
司徒彻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即使已经习惯了魏榕湘的不同寻常,可是有时候魏榕湘还是会惊艳到他。他们从小听到的就是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生命都是平等的这种观念,就连他也不敢想。魏榕湘知道要让他们接受这种观念一时半会,也可能一辈子都接受不了。但是魏榕湘还是希望听了这样的话,他们的痛苦能少几分。他们没有十恶不赦,没有丧心病狂,战场上杀过敌军保家卫国的人,后半辈子不应该只能待在这样的隔间里浑浑噩噩过完。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想清楚了,你还是执意要死,到时候李副将你们就送他一程吧。”魏榕湘说完脚步不停的继续走向下一个隔间。方才寻死觅活的男人却安静了下来。
直到中午,几人才从院子里走出来,心理治疗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一个早晨魏榕湘也只见了十个将士而已。
“榕湘,我想……我想学这个,你能教我吗。”
言珺宁心情有些沉重,但更多的是对魏榕湘的敬佩,有时候一两句话,有时候长篇大论,竟然真的让那些疯疯傻傻的将士们变得清明起来。
言珺宁本身对医术不感兴趣,甚至害怕给别人施针,但是对这种心理疏导的方法很感兴趣。
按照魏榕湘的话来说,如果能让一个有心理障碍的人克服障碍,变成正常人的模样,和救死扶伤没什么区别。
一早晨,言珺宁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心理治疗的概念,也明白魏榕湘一直说的心理疾病大概是什么样子。
“自然可以。”
如果言珺宁愿意学,她也愿意教。只不过她在心理学上也是一个半吊子,言珺宁更多的还是得自己摸索。正好实验室里有一些病理和心理学的书,回头可以抄录下来给言珺宁。
宁玉等人也在给之前伤残的将士做检查,其中好多人的身体残疾其实都能通过再次治疗好起来,这一消息传出去,整个营地都振奋起来。将士们都激动不已,看着魏榕湘的眼神充满崇拜和敬佩。
魏榕湘和司徒彻一出现,人们都纷纷跪下高呼“摄政王,摄政王妃英明。”
魏榕湘听到这样的呼声,心里有一处地方突然被触动。其实现代人崇尚科学和理性,很少能够感受到一种群体的力量。即使有,也是在网络上。这种切身看到和听到所有人的认可爱戴,心中那种震撼的感觉是不可言喻的。
司徒彻与有荣焉,如果魏榕湘的方法成功,大凤朝有多少伤残士兵或者战后心理创伤的士兵会恢复正常人的模样,作为一个将军,一个领导者,没有人比司徒彻更懂得这件事的伟大。若不是场合不对,司徒彻恨不得将魏榕湘狠狠揉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