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内室的三人都静了下来。
现如今魏清淑还被关在衙门,魏椛琉因着指证了她倒是被放了回去,可有王品烟那个母老虎在,想来日子也好过不了,自然没那闲心前来捣乱。
那么来得这位又是谁呢?
魏榕湘挑了挑眉,明亮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率先走了出去。只见前堂站了一位粉衣少女,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俊美,星眸闪烁着点点星光,带着几分清冷,模样端庄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高贵之气。
想来又是哪家的名门贵女,自小便优越感超群,所以才那般说话不客气的。
刁蛮的顾客,魏榕湘在前世也没少见。遇到这样的客人,一味的巴结奉承没用,最终征服她们的还是专业度。
思及此,她扬起一抹职业的笑容,客气地开口道:“在下是这驻颜阁的东家,不知这位小姐想要什么?在下可以亲自为小姐推荐。”
“本小姐道是谁在内室吵闹,却不想竟是堂堂摄政王妃。”
这驻颜阁的东家乃是摄政王王妃,此事人尽皆知。但这粉衣少女听了她的名号却仍旧一副高傲的样子,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带了几分讽刺道:“身为摄政王妃,在外抛头露面地卖东西也就罢了,竟还这样嬉笑打闹的,一点女子该有的端庄也没有,真是给摄政王丢人。”
咦,就是愚蠢如魏椛琉也不曾如此直言不讳地贬低过自己,这粉衣女子倒是有意思。
懒得去想她的敌意从何而来,反正闲着也是无事,同她逗逗也无妨。魏榕湘仍旧带着笑意,淡淡地回道:“女子同男子本就没有不同,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一样能做,甚至在某些方面,女子反倒更优于男子。是以,身为女子便不该固步自封。”
说着,她抬眸望向粉衣女子,挑眉道:“若是一味地只讲端庄,只怕小姐也不应该站在这里,该在深闺之中做女工、背女徳才是。”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粉衣女子暗暗咬牙,想要反驳,却又觉得不无道理,一时之间,心中矛盾至极,挣扎片刻后冷哼一声,“都说这驻颜阁的面脂极好,本……本小姐倒要看看能有多好,劳烦摄政王妃亲自为本小姐一试。”
这话说得甚是自然,丝毫不觉让摄政王妃帮她试装是一件多么僭越的事情。
婉玲看不下去,拿起一盒养肤膏,上前道:“这位小姐,奴婢来为您试装。”
岂料,她人还没到跟前,便被那粉衣女子的侍从捉住了手腕,冷声斥道:“大胆!我家小姐岂是你这样的贱婢说碰便能碰的。”
婉玲想要挣脱,却只觉得腕上一阵刺痛,竟使不出一丝力气。流萤见状,连忙上前同那侍从缠斗起来,几招过后倒是将婉玲救了下来,不过自己也气喘吁吁的。
她带着婉玲退到魏榕湘身旁,小声道:“王妃,小心,这人只怕来头不小。”
流萤已经是暗榜第三的高手了,却也不过同这粉衣女子的侍从打了个平手……听出了她气息的不稳,魏榕湘心下有些吃惊,面上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笑意吟吟道:“既是贵客有要求,本宫便亲自为小姐试装。”
说着,她上前两步,仔细观察那粉衣女子的皮肤一番,才又开口道:“小姐的皮肤白皙又细腻,底子甚好。只是有些干燥,想来没到秋冬更是干痒难耐吧?”
粉衣女子显然没有想到她一语中的,带了几分吃惊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没什么难的。”魏榕湘笑笑,“女子的皮肤种类统共就那么几种,见得多了,自然便能一眼认出是什么肤质。”
她走到柜台旁,拿起最基础保湿的那款养肤膏,拧开盖子,取了一些放到了粉衣女子的手背上,“小姐的皮肤只要用这款保湿的就可以了,只要坚持日日早晚涂于皮肤之上,今冬便不会那般难受了。”
一阵舒服的清凉之感从手背传至全身,粉衣女子明亮的大眼睛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抽回手,走到柜台旁,拿起另外几款看了看,蹙眉道:“本小姐看这几款面脂的功能更多,你为何不给本小姐推荐这些,可是以为本小姐拿不出银子吗?”
此时,粉衣女子已经不似初来时那般刁蛮了,虽然带着几丝怒气,反倒是多了几分娇憨之感。
能将情绪这样直接展示于人前,应该也是一个纯真之人。
想来不过是哪家被惯坏了的小姐,魏榕湘的心又放了下去,浅笑道:“小姐多虑了,您的皮肤这样好,说明水油整体是平衡的状态,若是增加了别的功能,破坏了这种平衡,反倒可能对皮肤带来损伤。”
“什么水油平衡?这又是何物?”
粉衣女子听得一头雾水,随即又不耐烦地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还是不要解释了,越解释本小姐越头痛。”
接着,她又指了指自己方才试用的基础款养肤膏,豪横地说道:“便将你这店里现在有的这一款面脂都给本小姐装好了。”
呦,没想到还真是一个大客户。
魏榕湘喜笑颜开,虽然这小丫头说话难听点,但她又跟银子没愁,这样好的生意自然是要做的。思及此,她连忙招呼了伙计把东西都包了起来,并且又塞了一些其他货品的试用装,这可是大客户,试用装不能省,每一个试用装都可能带来另一单大生意呀。
见到魏榕湘这样积极,粉衣女子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最后似是赌气一般威胁道:“最好你这面脂管用,否则本小姐定要把你这铺子给拆了!到时候就是摄政王也保不了你!”
说完,她又故意重重地哼了一声,才带着两个侍从扬长而去。
看着粉衣女子并未再去其他店里闲逛,而是直接上车离开了,魏榕湘倚靠在门边,疑惑又大了些许。
显然这人是冲着她来了,但又未过多为难她……这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