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榕湘被陈万金当众反咬一口,却丝毫不见紧张。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只见她素淡的衣裳映在天边的红霞中,放佛笼上了淡淡的粉色,柔美的脸上绽开着完美无瑕的笑容,在微晕的红光中,越发妍丽夺目。
这笑容看在陈万金的眼中却分外扎眼,他睚眦欲裂,咬牙切齿道:“大家看她这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定是早早就设计好了的。”
看看台下的王府家丁,他不敢有什么动作,只得走到台上的四人前,怒吼道:“你们还不老实交代,究竟收了她多少好处,给她做托,做这样的行骗之事!”
不等台上之人反应,台下的已经忍不住开骂了。
“你这老头,又在这里血口喷人了,拙荆什么时候成托的,我怎么不知道。”
“对啊!你可别瞎说,我妹妹还没婚嫁,担了这行骗的污名,岂不是要被耽误了!”
……
台上四人的家属纷纷跑了上来,将家人护在身后,愤怒地围住了陈万金。若不是此时还有衙门的人在,定然要打了他!
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愤怒,陈万金蜷缩着身子,再不敢胡言乱语,只睁着一双昏沉的老眼不甘心地瞪着魏榕湘。
她是故意的!方才选人之时,她故意找了几个有家属的,便是早料想到自己会反咬她一口!细想今日之事,自己便被她一环扣一环地设计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思及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魏榕湘小小年纪,城府竟已如此之深了吗?
“肃静!”
京府尹也是看这陈万金不顺眼,任由他们喧嚣了一阵子才开口制止道:“大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还不退到一边。”
那四名家属闻言,这才依依退到了家人身旁。
突地,那个说自己妹妹还没嫁人的男子,指着身旁清丽女子的右颊下方,惊慌地喊道:“小妹,你这脸上是怎地了,怎么长了这些红色的小疙瘩。”
清丽女子诧异地摸去,登时便红了眼眶,“这,这定是擦了刚刚的东西才长出来的。”说着,她的眼泪已经哗哗地流了下来,“兄长,这便是毁容了吗?我以后可该怎么办哪?”
未婚女子协助审案,却被毁了面容,传扬出去,他及整个衙门都难逃责任。
京府尹的脸当即阴沉了下去,怒斥道:“师爷,看看方才的笔记,那处是涂抹了谁家的东西!竟敢制作这样害人的东西,本官若不严惩,便对不起百姓的信任!”
见大人是真动了怒,师爷连忙拿出笔记查看一番,朗声道:“回大人,那位姑娘脸上的那处方才擦了玉肌阁的面脂。”
玉肌阁?
听了这个名字,陈万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几晃,险些当场栽倒。这是他女婿家的铺子,原本这铺子就生意惨淡,他混进来是想趁机讹诈一番,却不想竟惹了大祸。
果然,还不等他重新站稳身子,便听到京府尹厉声吩咐道:“来呀,将那玉肌阁尽数查封,逮了他们的东家,投入大牢中待审!”
这下算是完了……想到自己独女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陈万金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京府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陈万金诬告他人,罚金三千,先将他也抬入狱中,待其家人缴完罚款,再行释放!”
说着,他起身缓步行至众人面前,朗声道:“今日本官在这里宣布,日后再有商家不思提高自家货品的质量,反只想着钻律法的空子,诬陷他人者,定罚不饶!”
……
案子判完后,魏榕湘又当众承诺会免费替那名伤了皮肤的女子把脸治好,并赠送上台试用产品的四位每人一瓶养肤膏作为感谢。
众人顿觉这位盛气凌人的摄政王妃原是这般通情达理、有担当之人。
一时之间,不仅养肤膏的名声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就连魏榕湘也是盛誉满满。
今日这一番折腾完,待到她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戌时过半。原想着司徒彻定然还没回来,却不想在踏进厢房的那一刻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你怎地今天回来这么早?”魏榕湘眸光闪亮,一扫之前的疲惫之态,脸上的笑容甚是香甜。
“今日没什么事。”
司徒彻哪里肯承认自己是听她出了事,只捡着顶顶要紧的事情处理了一番便赶了回来。迎上那双闪亮的星眸,他顿时觉得空虚的心脏都被甜蜜填满了。
“快些来吃饭吧。”他极其自然地牵过她的柔夷,又为她添了碗饭,夹了一些爱吃的菜进去,才坐下静静地吃饭。
魏榕湘确实饿了,看到碗中又都是自己爱吃的,也不再说话,专心地吃起饭来。待到吃饱之后,才看到旁边那人不知何时停了筷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她的脸又忍不住红了,连忙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忙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了,所以吃相有些难看。”
难看?他倒是没觉得,只是觉得她定是辛苦极了。
司徒彻眉心微蹙,“明日开始,待到午时用了午膳再出去。”
突然的这么一句,有些跳脱,但魏榕湘却已经习惯了他隐藏在霸道之下的关心。也罢,正好她也想锻炼锻炼流萤,让流萤盯着铺子,她也好和婉玲忙活实验室那些事。
“好。”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讨价还价,痛快地答应后,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了一遍。倒不是有多强的倾吐的欲望,只是单纯地想跟他聊聊天。
毕竟俩人这一阵子早出晚归的,又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了。
“你觉得今日这事是巧合吗?”司徒彻闻言,墨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
察觉到他周身气压的变化,魏榕湘也忍不住蹙了眉头,“你的意思是又有人想要整我?”
会是谁?
连同上次孙旺的案子,到底是谁这么锲而不舍地非要自己吃上官司不可?定然不是魏庭纲父女,他们即便有这样的心思也没这样的势力。
这就怪了,除了这对父女,她确实不曾得罪过什么人……不对……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脱口而出,“难道是太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