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魏榕湘方吃过早饭,便被司徒彻带上了车辇。
“咦,你今日不用留在宫中处理事情吗?”魏榕湘坐在他的身边,清亮的眼眸忽闪忽闪,十分诧异这样的工作狂也有翘班的时候。
司徒彻一直看着窗外,淡淡开口,“今日大理寺要过审你的案子。”看似随意的坐姿,却因为身边人在暗处绷得笔直。
所以这人是特地翘班陪着自己的吗?
魏榕湘心情大好,看着他也是原来越顺眼了。看这俊美的侧脸,还有这面部轮廓怎么会生的这样完美?连她这样国际知名的美容师,竟都挑不出来一点毛病呢。
“新任大理寺卿是本王从下边选调上来的,本王要去亲自观察他是否适合此位。”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司徒彻眼观鼻,鼻观口地说道,似是在说天气般不经意。
果然还是为了工作……魏榕湘偷偷朝他做了个鬼脸,幸亏方才她没把感动的话说出来,否则丢人就丢大发了。
算了,还是睡觉吧,跟这样的气氛终结者聊天,着实让人气闷。
魏榕湘索性闭眼假寐起来,却不想这马车摇摇晃晃的甚是舒服,她竟就这么睡着了。待到被人摇醒时,还有些发懵,看到自己搂着一个胳膊,她顺着往上看去,当看到司徒彻俊美的脸庞时吓了一跳,好似抓了什么烫手山药般,将怀中的胳膊扔了开来。
“哎呀!”
谁知动作太猛,只能一声惊呼,眼看着人就要摔倒了,司徒彻压下心中的不悦,用方才被她丢弃的大长胳膊往前一深,将她抱在了怀中。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倒是扑到了一具温暖的怀抱,感受到男子衣服之下精壮的身体,魏榕湘的脸霎时红了,再次挣扎着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想摔倒就老实点。”司徒彻一双有力的大手,却将她钳制地更紧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魏榕湘被打横抱了起来,接着一道刺眼的阳光袭来,她已然被抱了下车。
婉玲和流风见状,又是相视一笑。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升温迅速,这么快便当众秀起恩爱来了,这进度着实让人满意。
“你快放开我。”见司徒彻还没有将她放下来的意思,魏榕湘的脸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这人怎地这般孟浪,开放起来,连她这个现代人都自愧不如。
司徒彻闻言,不急不忙地将她放了下来,又伸手替已然惊呆的她整理了下衣领,这才转身先一步进了大理寺。
想到方才魏榕湘那呆若木鸡的表情,适才被她甩开胳膊的不悦才渐渐地散了去。
……
大堂之上,气氛庄严。
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张九亭身材消瘦,见到司徒彻不卑不亢地行了礼,便继续审起了案子。只见他猛地拍了下惊堂木,厉声喝道:“今日本官奉旨审查孙王氏自缢一案,若是当真让本官查到她是被害的,那就是阎王老子来了,也得一律接受惩罚!”
这话虽然是说给他们听的,但是魏榕湘却不觉得刺耳,相反她还身份欣赏这人刚正不阿的态度。
听了张九亭的话,原本还坐立难安的孙旺,以为他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瞬间人便膨胀了起来。他抢先将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最后又得意地挑衅了魏榕湘一眼,这才闭上了嘴巴。
张九亭粗眉横竖,挑眉道:“你可能保证你所言皆为真实的?”
“自是!”孙旺有些自傲地点了点头,为了取信于人,还信誓旦旦道:“若是小人有一句假话,愿意被天打五雷轰!”
谁知张九亭突地大喝,“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接着,他便命人带了几人上来。魏榕湘仔细辨认,发现正是在那日替孙旺做伪证的几名妇女。再看她们的手已然鲜血淋淋,想来是受过拶刑了。她到底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忙将头转向了一边。
只听张九龄再次问道:“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敢保证说的都是实话。”
孙旺吓得腿忍不住地哆嗦,突地跪在地上求饶道:“小的承认这几名妇人确实是小的找来作伪证的。小的虽然同王氏总是斗嘴,但也是真心爱她,在她被害死后,想为他报仇,又怕被人抓着这点不放,所以才做了糊涂事。”
“是吗?”张九龄冷哼一声,语气陡然变得恐怖起来,“你既然爱她,那是否知道她并非自缢,而是被人所害?”
听了这话,孙旺脸上霎时变得苍白,手指微微地抖了起来,强作镇定道:“小,小的不知。”
“好!果然嘴硬!”张九龄斜睨着她,突地厉声喝道:“来呀,给本官重刑伺候,直到他说实话为止。”
眼看着两名衙役朝自己走来过来,那手上拿着器具竟隐隐还有鲜血滴落,孙旺吓得一个劲儿哆嗦,却仍强撑着不肯说实话,只一个劲地嚷道:“官官相护啊,官官相护,大人这是不敢得罪摄政王和王妃,便决定要冤枉小人了吗?”
“冤枉?”张九亭不再说话,示意不远处的主簿走过去。
只见那主簿径自走到孙旺跟前,猛地将他的袖子掀了开来,被袖子遮挡的抓痕瞬间暴露无疑。
随即一旁的仵作上前,拿着纸墨,将他的抓痕踏了下来,最后又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合后恭敬道:“下官怀中那张是根据死者手弯曲的力道推画出来的,现在这两张纸的墨痕完全重合,可见孙旺便是杀害孙王氏的凶手!”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孙旺哪里能听懂这些,只一个劲地喊道:“你们定是为了冤枉我换乱编纂的。”
“可恶!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由得你来撒泼。”张九亭彻底被他激怒了,高声喊道:“来啊,打他六十大板,若还是不肯交待,便打到交待为止。”
几名衙役上前,不顾孙旺的挣扎,摁在地上便打起了板子。
这孙旺本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毒打。不过十几板子下去,他便高呼起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都交待,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