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马儿与白雪融为了一体,顶着这风雪足足行了三日,一行人才终于抵达了渔阳县,这里可比涿县繁华了不少,家家张灯结彩,过年的气氛扑面而来。疲惫不堪的江哲和精神抖擞的公孙瓒显得泾渭分明,明明赶了三天的路,公孙瓒这家伙还能保持这样的活力简直不是人……“守义~守义~你快看,那边有卖艺的,我们去凑凑热闹。”
公孙瓒兴奋地拍着江哲的肩膀,大喊大叫地就像是乡巴佬进城,明明这里才是他生长的城市。江哲被拍得生疼,他现在只想找个被窝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对于凑热闹什么的完全没有丝毫兴趣,不过为了避免姨娘的催婚他义正言辞地说道:“伯圭,姨娘还在等着我们,我们先去问安后再说吧。”
十九岁都还没成婚的公孙瓒简直是“大逆不道”的典型,进了宅子这家伙还想出来那纯属做梦。这家伙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完全忘记去年年关时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修罗场,听到江哲说话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快走,问了安之后再出来逛逛~”一行人继续前行,一直走到渔阳县临近中心的地方,才看到了一座宅邸,上书“公孙”二字。“少爷,您回来啦~”仆役们看公孙瓒身后浩浩荡荡的白马骑不由得眼角抽搐了一下,不过还是立马谄媚地说道,要说这公孙瓒的母亲也是母凭子贵,本来出身卑微却随着儿子的地位节节攀升,现在隐隐约约有了公孙府主母的架势,更何况公孙瓒的母亲因出身卑微,一直谨小慎微,对仆役们也是关爱有加,所以这声望更是没得说。还有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公孙府主脉仅有公孙瓒一子,另外就是两个女儿。随着家主日益衰老,这公孙府的妻妾更没有了争位的想法,这样的缘由让这处府邸分外和谐,并没有什么糟心事存在。公孙瓒跳下马揽着江哲就向着府邸里冲去,随手把马鞭扔给仆役说了一声:“他们都是我的兵,找个地方把他们安顿了,别安排太远,等明日我还要给老头子看看。”
仆役手忙脚乱地接过,看着整齐列队的白马骑颤颤巍巍地说道:“军……军爷,先随我来。”
不说这边怎么安顿,另一边的公孙瓒就像提着一个小鸡崽子一样把江哲提着在跑,一路冲到了后院,才把步子慢了下来,一直走到一处别院,单膝跪地说道:“母亲大人,孩儿回来啦!”
江哲本就疲惫不堪,又遭到公孙瓒这个家伙“背刺”,晃晃悠悠地跪倒在地,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房门开启,里面的妇人紧赶几步扶住了江哲,看着他的脸色急声说道:“快传郎中,再把守义扶进去休息。”
然后才看着公孙瓒怒气冲冲地说道:“守义交给你照看,你就照看成这样?”
“……那是守义身子弱,怪不得孩儿。”
公孙瓒看着江哲被扶了进去也是有了些许愧疚,不过也只是些许而已,总觉得江哲这家伙夸张了些,有那么点演的成分。“你还敢说!”
公孙氏扬起巴掌,不过终究还是没舍得扇下去,拍了一下公孙瓒的肩膀说道:“侯郡守年前来和老爷说了下,你能得到侯郡守的青睐可是不易,今年开了年说什么你也得把侯家的那个小姑娘娶回家,我之前去看了看,模样可是生得俊俏得紧。”
公孙瓒瞪大了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然后看着江哲远去的背影,心里面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不讲义气的话语,去年明明还只是有人说媒,今年自己的顶头上司怎么就把自己的婚事给定下了,上赶着嫁女儿……这难道是嫁不出去?天可怜见,侯郡守要听到公孙瓒这些心里话怕是打死他的心都有了,要不是秋末鲜卑骑入侵,公孙瓒打了个天大的胜仗,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把女儿嫁给这个庶出的家伙。公孙氏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听到这等好事是不敢相信,轻轻地帮儿子整理了一下发束,笑着说道:“三书六聘,我们公孙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到时候聘礼还得委托守义那小子帮你送去,老爷年龄大了,你的两个妹妹虽然平时跳脱但怎么也没有帮你这当哥哥的送聘礼的道理。”
公孙瓒听到此言立马精神了起来,硬生生地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转机,他站起身忙不迟疑地说道:“我去看看守义怎么样了。”
公孙氏嗔怪地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你要有守义半分冷静,我也不用这样担忧于你。以后你要好好听守义的话,虽然你是兄长……”“孩儿知道啦~”公孙氏话都没说完,火急火燎的公孙瓒就冲进了别院,径直朝着江哲所在的房间冲去。公孙氏摇了摇头说道:“这小子……既不像老爷,也没随了我,也不知道这性子是怎么养成的。”
公孙瓒刚刚冲进房间,就看到江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挑了挑眉。看得公孙瓒那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想都没想就直接掐住了江哲的脖子,大喝道:“你这小子……”力道其实也有好好控制,不然江哲这下被掐死的可能性简直不要太高,他一边被公孙瓒摇晃着一边做了个“嘘”的手势,让公孙瓒接下来的话压低了声音。“你果然是装的……想办法救我,我还不想现在成婚你知道的。”
江哲挑了挑眉说道:“求我……咳咳咳,那什么,我得去问问姨娘聘礼准备好没有。”
公孙瓒刚开始摇,听到江哲的后半句话只能生生把怒气压了下来,小声地说道:“你这家伙不要太得寸进尺……我如果成婚了马上给你安排,说什么也得赶在明年年内让你成婚。”
……你淋了雨就要把别人的伞撕烂吗?公孙瓒你还是不是人?江哲听着这话倒吸一口凉气,严肃地说道:“那我们得好好计划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