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同窗同学,台上响起同学们暧昧的笑声和轻浮的口哨声,她看着男孩眼中的深情惊愕,甚至坦白说感到压力特别大,也许对于其他女生来说这种求爱很浪漫唯美,可对于她来说其实特别反感,这种求爱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赶上火架的鸭子,进退都很焦灼。她脑中不由想起四年前慕涵也这样跪下求娶过,当时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她就已经很紧张了,不会说话狠狠拒绝了他,然后就导致他的报复,现在她可不敢再因为同样的事给自己多个仇人。她抿了抿干涩的唇,脸上绽放出柔美温暖的笑容,轻轻接过了他手中的玫瑰,因为焦灼紧张脸蛋都红红的,小声道:“谢谢你的喜欢,我很感动,不过这件事情太过重大,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这样委婉应该不会伤到人吧,等下了台再私下拒绝,那样也能保全他的面子。九歌这样默默想着,那跪在地上的男孩却认为此事大有希望,激动的点点头:“你仔细考虑,我会等你的。”
男孩说罢就去牵她的手,九歌也不好拒绝,便由他牵下了台,台下响起了各种声音,男生为抢走女神的愤愤不平,女生为嫉妒,还有少数的祝福,直到老师上台制止声音才平复。台下的慕涵感觉自己浑身都浸在冰窖里,寸骨寸心的寒冷,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普通的陌生人她都能够温言接受,她都愿意跟他牵手,而自己,自己……慕涵眼中涨起许久未有过的酸涩,脸色血色褪尽,这样庞大的悲伤气息让丁沫好奇转过脸去看他,可那男子的面容却分明极度平静,他站起身,温文有礼的跟她点头告别,然后离开,整个过程无懈可击,并无半分不妥,丁沫想那股悲伤的气息只是自己错觉吧。九歌下台后就将玫瑰花还给那位男生,尽量最最委婉的说明了自己的本意,那男生牵强说着没关系,然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九歌有些头疼,但也没时间多想了,典礼后就是毕业晚会,也是艺术生表演的时间,各大剧组导演,制片人等会从中选取优秀的人直接试镜角色。她换了一身旗袍,她要表演的节目是一曲根据盛世长歌自编的古筝,据她所知《盛世长歌》的女主就是一个民国小姐,这个节目应该可以吸引导演的目光。九歌正在洗手间补着妆,想起刚才丁沫微信告诉她慕涵已经走了,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她的脸其实无需太多脂粉修饰,只是最近身子刚愈面色还有点苍白,她掏出粉饼正在脸上轻扑着,然后就在镜中看到快步走过来的慕涵,他目光冰冷的看着镜中的她,而她微微睁大眼,看着镜中越来越近的他。她低下头,背后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有些尴尬转过身子,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想了想礼貌端正的开口道:“慕先生,好巧!”
慕先生?慕涵被这一声生疏的呼唤震得都有些晕眩,心中的悲凉愈发浓烈,九歌见他不言语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瞳孔漆黑冰寒,本就白皙的面容如今更如历鬼一般惨白,她都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他了,忙将手里的粉饼放回包中,有些慌张的侧过身子:“慕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刚迈开步子,肩膀便被他用力的扣住,疼得她缩了下身子,她现在好后悔,不该因为大堂那个卫生间人多而跑到这个空旷的教学楼来,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声色冷硬:“放开我!”慕涵微微转过脸,侧脸的轮廓立体精致,冷冷吐出两个字:“休想!”
说罢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叫喊一路将她拽到男厕所的隔间里,按住她的身子低头就狠狠吻住她的唇,脑中全是方才她微笑接过玫瑰,与男生牵手走下台的场面,那都是他奢望触碰不了,她不肯给予的美好。胸腔燃烧起滔天大火,愤怒与悲伤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个吻里,唇舌纠缠,凶狠野蛮,肆意啮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