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黑子翘着二郎腿正躺在软榻上,吃着身边美人递过来的葡萄。他的心情很好,嘴里还哼着春闺楼的花魁娘子新谱的曲子,圆儿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乐不思蜀的模样,心里闪过一抹厌恶。“我说,都晌午了,人怎么还没到?”
圆儿有些着急,她出来的时候不短了,得赶紧回去了。黑子抖着腿,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太阳,“快了,再等等。”
这时,院门处传来了响动,黑子咧嘴一笑,“这不是来了吗。”
他就着美人的手吞了一颗葡萄,翻身起来走向了屋外。屋外没有见到他的手下,来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姑娘。她的皮肤看起来比圆儿的还要光滑细嫩,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就那么悠哉悠哉的走进了院子。圆儿一见是她,指着黑子道:“就是她,快抓住她给我往死里打。”
黑子没有理会圆儿,他倒是对眼前这个敢独自送上门的美人起了几分兴趣。“小姑娘胆量不错啊,知道小爷我在找你,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他用手摸着巴,探究意味十足。李溪儿看见圆儿的时候,便把一切都想明白了。她就说嘛,她一没偷二没抢,三没短了他们的保护费,怎么就惹到他们了呢?搞了半天,原来这始作俑者是她!“圆儿姑娘好大的本事,竟能挑得动这么多人来找我,也真难为你对我这么上心了,不过,今天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她的眼神冰冷,决心给这个恶毒的女人一点教训。她招惹了她,她有本事自保,可若这件事放在其他人身上呢?那后果简直不敢想。黑子一个大活人被晾在了一边,他不满地沉下了脸。想他堂堂星云镇霸主,平常谁见了不是点头哈腰迎为上宾,偏偏今日被个小姑娘落了面子,这岂能容忍。他一拳打在身后的门框上,门框在他的拳头下碎成了粉末。李溪儿眼眸闪了闪,对他的战斗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人,她打不过,看来只能智取了。她身上的迷药已经用完,银针想要发挥作用就得近身,但她在见识了黑子的本事之后,并不能确定近身就一定能成功。万一一击不中,她可就危险了。“想必您就是黑子老大了吧。”
李溪儿脸上挂起笑容,客气地寒暄道。“久闻您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黑子得意的扬起了头,他故作潇洒的背过手去,一派生人勿近的威风模样。李溪儿见他像个孩子般幼稚,心里一阵恶寒。“你,跟我进来。”
黑子勾了勾手指,自己先进了屋子,留下圆儿和李溪儿相看两生厌。圆儿冷哼一声,转头就要进门去,谁知李溪儿突然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根银针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圆儿察觉到了李溪儿的靠近,脸上带着一丝厌恶,正要伸手去打她,谁知头中突然一片空白,紧接着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圆儿倒地时李溪儿并没有伸手扶她,在她倒下后,黑子立马来到了李溪儿身边,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的动作很快,快到李溪儿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她明明看到了他的动作,却是怎么也躲不开。黑子的眼里蓄满了风暴,他此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被人挑衅后全身的毛全部竖了起来。“很好,当着我的面就敢伤我的人,你本事不小哇。”
他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道。自从他当上这一方霸主后,还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挑衅他的威严,以往就是巡视的官差见了他都不敢轻易造次,她李溪儿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落他的面子。他的手冰冷且坚硬,李溪儿感觉落在她脖子上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把铁钳,任她如何挣扎都不能撼动他半分。黑子的手逐渐加大力度,李溪儿的呼吸变得极其困难起来,她像一只就要渴死的鱼,无声地长着嘴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气。她几乎被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李溪儿只觉得自己在窒息之前脖子会先断掉。她费力地摸出银针,像他的身上扎去。可黑子早有防备,在她出手的时候快速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把她的手举起来,从她的手指间看到了那个泛着寒芒的银针,他的嘴里牵起一抹冷笑。“银针?你就是用这东西放倒她的?”
他指的她,是圆儿。“小小伎俩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当我混迹星云镇多年是靠运气的吗?”
李溪儿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她被迫丢掉了手里的银针,整张脸因为疼痛皱成了一团。李溪儿眼睛往屋内瞟去,见那软榻上的美人并没有看向她这边,心里一个念头闪过,手腕上的绿色手镯化为藤蔓悄无声息地飞了出去。黑子所有的心神都被地上的银针吸引,在他即将抬头之际,一根棍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脑门上。黑子整个人一怔,握着李溪儿脖子的手缓缓地松开了。晕倒前,他瞪大双眼抬头看向了李溪儿,在见到她并没有一丝反抗之力时,心里暗道:她还有同伙!李溪儿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她双手按在膝盖上喘息了很久才感觉彻底活了过来。她揉了揉发疼的脖子,体内异能快速地运转起来,只片刻的功夫,她发青的脖子便恢复如初了。李溪儿看了眼院中倒下的黑子和圆儿,气愤地踹了两人一脚,进屋去找绳子捆人了。屋里的女子见进来的人是李溪儿,她害怕地往屋外张望了一眼,见黑子躺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缩在了墙角。李溪儿眼神凌厉地扫了她一眼,“今天的事要是敢说出去,我要你的命!”
女子被她慑人的气势压垮,连忙哭着点头应是。李溪儿没有为难她,在她保证不会外传这件事后,放她离开了。用绳子捆好了两人,李溪儿照例搜刮走了两人身上的银钱,并且把一颗药丸喂进了黑子的口中。在给圆儿喂药的时候她迟疑了。想到一个月要见她一次,给她解药,她又把药收了起来。她厌恶她到了极点,实在不想再看见她。再有就是,她担心圆儿会和官府的人有关联,如果因为她让家里的人受到牵连那她哭都没地方哭去。做好这一切,李溪儿打了盆水泼到了两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