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早捐心?”
宋逸尘的冷血无情再一次刷新了慕晚星的认知。他可想过这意味着什么!安菱愤慨地:“宋逸尘,你让星儿提早捐心,是要她的命,是让她早点死啊!真是狼心狗肺!你就算打着失忆的幌子,也不能对着一条生命这么冷漠吧!”
“她反正要捐心的,早几天,晚几天,又有多大关系!”
宋逸尘无关痛痒地,“我只是给她提个醒,忠言逆耳。你们别有事没事来刺激琪儿。”
慕晚星的心如坠寒冰:她的命对他来说,草芥般,如此无足轻重。他这是“忠言”还是警告?“照你这样说,靳琪儿反正迟早也会死的,那么,她现在死了也......。”
“闭嘴!给我滚出去!”
宋逸尘脸上露出要杀人般的神情,没等安菱说完,就把她推出了客房,推倒在地。“安安!”
慕晚星赶紧跑出去扶安菱。宋逸尘抱着靳琪儿,大步走过,一脚踩在慕晚星脚上。“啊!”
慕晚星痛得惨叫连连,宋逸尘走得头也不回。安菱气极了,冲着两人的背影大喊:“宋逸尘,你这个王八蛋!靳琪儿,祝你早死早超生!”
“慕晚星一定比她先死。”
宋逸尘恶狠狠地扔下这句话,快步离去。“星儿,你脚怎么样?”
安菱担心地问。“嗯。”
慕晚星捂着心口,目光呆滞。脚上虽痛,但远远不及心痛。宋逸尘太知道怎么精准伤害她了。“能走吗?我们先去车上。”
“嗯。”
慕晚星任由安菱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酒店。车上,安菱逼着慕晚星脱了鞋袜,查看情况。“踩得这么重,宋逸尘真特么.......”安菱看到慕晚星脚背上明显印上了宋逸尘鞋底的印子,都红肿了,气得爆粗,但到底要顾忌闺蜜的感受,没法多说,及时打住。宋逸尘本来就个子高大,还抱着靳琪儿,走得又快,这样踩上来有多重,可想而知。安菱扭头看到附近有药店:“星儿,你坐着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点药。”
“嗯。”
慕晚星木然地应着,脑袋里全是宋逸尘刚才那些话,和他冷酷无情的样子。失忆,能让他忘记对她的爱,还能让他丧失良知吗?就算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也不该说话那么刻薄,踩那么重一脚一点歉意也没有吧!安菱很快买了药回来。慕晚星还没擦好药,有两个警察过来敲车门。“请问有什么事啊?”
安菱下车问。“刚刚接到报警电话,说你们在酒店打砸闹事,还辱骂、伤人,请跟我们去警局做下笔录。”
其中一位警察面无表情地说。“什么?”
安菱一脸懵逼。慕晚星倒是反应过来了,对着安菱眼神示意,用嘴型说:“宋逸尘。”
估计是因为安菱咒骂靳琪儿,宋逸尘报警了。他把她踩到尘埃里,却将靳琪儿捧在心尖上,碰不得,说都说不得。“什么玩意?恶人先告状!”
安菱反应过来,气抽了,“正好,我还想告他们呢!”
“两位,赶紧走吧。”
警察公事公办地。“帅哥警官,我跟你说,我们没有打人,是那个女的自导自演,反过来,我还要告他们姘居,非法同居......”警车上,安菱先控诉开了。慕晚星觉得有安菱这样的社交高手在,她省事又省心。“你说的我们会调查。”
警察似乎并不吃这套,“具体情况,到了警局,有时间给你们说话。”
两人在警局做了好长时间的笔录,因为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们动的手,就把她们放了出来。安菱反告靳琪儿,并没有成功,因为据说当天,酒店的监控坏了。至于宋逸尘的“罪名”,在他们口中也是“不成立”。“好歹是七星级的国际酒店,监控说坏就坏,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车上,安菱吐槽。慕晚星心头冷冷地:“看起来,靳琪儿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我跳陷阱里去。”
“敢碰瓷老娘,老娘跟她杠上了!”
安菱一拍方向盘。慕晚星已经考虑了许多,抓住安菱的手:“没必要。她一个心脏病人,像瓷器一样,又擅长演戏,稍微碰一下她就可以装病,你去跟她较劲,太吃亏了。为了她一条贱命把自己命搭进去,不值得......”“那么,你这又算什么?”
安菱喃喃地,“你还要把心脏捐给她吗?”
慕晚星垂眸:“逸尘这是失忆了,我想再努力一下。”
安菱叹了口气:“对自己好点吧。”
慕晚星靠在床头,手轻轻按着长瘤的位置,回想着安菱的话,目光越发孤独无助。尽管一直吃着药,病情还是不可阻挡地恶化,她已经没有勇气直视患处。但身上哪哪都痛,清楚地提醒她它的存在。门被推开,宋逸尘走进来,带起一阵冷风。慕晚星坐正身子,看着他走近,目光明明灭灭:“逸尘,我现在很不舒服,抱我一下好吗?”
她这时候特别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怀抱。“你在表演什么?装可怜?”
宋逸尘拧着眉。慕晚星心头一阵抽痛:擅长装可怜和表演的不是靳琪儿吗。宋逸尘冷冷地:“我回来是警告你,以后别去找琪儿,不然......我在酒店说的话,不用重申了吧?”
是让她提早捐心吗?慕晚星的心又抽了抽:“别急,也许我活不了那么久。”
宋逸尘怪异地看了慕晚星一眼。慕晚星把袖子捞起来,露出手上越来越大的黑瘤。宋逸尘皱着眉头:“赶紧放下去!你是故意倒我胃口么!那天在宴会上,你觉得自己丢的脸还不够吗!”
慕晚星一脸难堪地扯下袖子,从床头柜翻出自己的检查报告递给宋逸尘:“你再看看这个。”
宋逸尘勉强接过,快速扫了两眼,根本没耐心:“说吧,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慕晚星打起精神:“我得了绝症,黑色素瘤晚期,顶多还能活一个多月。”
她看着宋逸尘,心里多少期待他能施舍一点怜悯,然而,他的表情无动于衷。一会,宋逸尘嘴里慢慢吐出一句:“明白了,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