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八点钟,姜迟抵达南鹤镇。 两年前她被接到宋家直到今天,她才因为身份证而再次踏足这里。这里虽是她的家乡,可是她跟这里所居住的人不熟。 两年来南鹤镇也发生了点改变,但依旧有随处可见的农家乐和贩卖特产的商铺,凭借着记忆,姜迟来到了姑姑姜凤柳家。 姑姑家经济条件很困难,没有像其他人家那般在家里开设农家乐,家里经济来源只靠着姑丈每个月两三千的工资,还有姑姑编织竹筐的零星,其实更多的还是苗钰打给他们的抚养费。 只是,姜迟两年前被接到了宋家,住了两三个月,又在医院躺了两年。 这两年时间里,姜凤柳一家是不会收到苗钰的打款。 两年前的姑姑家还是红砖房水泥地,现在依旧没什么变化,而隔壁家的却装修成大别墅的模样,除了占地面积小了点,外表装修完全不输桁市。 见惯程津家的大别墅,姜迟觉得自己对房子有一定的审美。 隐藏住自己的另类看法,姜迟径直走进敞着大门的红砖房子内。 虽是冬季,可里面却干燥闷热。到了夏季,这个房子又变得湿冷凉爽,可谓是冬暖夏凉。 姜迟两手揣兜里,无视掉地板上随处可见的垃圾,她径直走进了里屋。 里屋并非红砖砌的,而是用混水泥糊的,白天没有开灯,里面黑得只能隐约看清人影。 姜迟在门口处摸索了下,摸到了根绳子,轻轻往下扯了下。 “啪嗒。”
灯亮了,灯泡能照射到的地方并不大,但也明亮了眼前,能看清里面房屋的构造。 在巨大洗手池边拿搓衣板洗衣服的妇人反应迟钝地转过头,随手在旁边装着浑水的桶里洗了洗手,“是谁来了?”
姜凤柳明明也才四十来岁,可面部的肌肉却早早垮下,满脸的褶皱看不出原本的年纪,身上的衣衫更是斑驳得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姜迟以为苗钰给姑姑姜凤柳塞了钱,日子或多或少都会比以前好点,没想到生活跟当年一样,一如既往的贫困。 姜迟鼻尖不由得酸了酸,“姑姑,是我,我是姜迟。”
嗓音不再是软糯糯的蛊惑人心,而是刻意压着喉咙尽可能与年纪符合的低沉嗓音。 姜凤柳眯了眯眼,昏暗中勉强看清来人的脸,白皙娇嫩,活生生的大城市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穿得衣服更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污秽,哪里像当年在她这经常吃不饱饭常年喝中药娇娇弱弱的模样。 “是姜迟啊……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好看了。”
姜凤柳从板凳上起来,往身上甩了甩水渍,“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妈妈又骂你了?”
“没有……”姜迟哽咽着出声。 “吃早饭了吗?”
“没有……” 姜凤柳走进厨房,掀开锅盖看了下今早剩的早餐,“家里也就只剩两个馒头了,不过锅里还有热着的米粥,你要不要喝点?”
“不用了,我晚点就回去了。”
姜迟低了低头,说出此次来道的目的,“姑姑,这次回来,我是想要拿放在你这保管的身份证,因为我急需一份工作,没有身份证的话,人家不肯要我。”
姜凤柳脸上闪过一抹错愕,放下锅盖,看着比以前健康了些的姜迟,“在桁市,你妈妈亏待你了?你才多大,就想着去工作?你这个年纪应该是好好读书,而不是提前走入社会,更何况你从小就比较孤僻,外面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的姑姑,可是我真的有急用,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拿主意的。”
姜迟放在口袋里的手握成拳头,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倔强。 姜凤柳叹了口气,“你等你姑丈回来吧,你的身份证在他那。”
口袋内拳头一松,姜迟抬起头,“那姑丈他什么时候回来?”
“刚去上班,晚上七点钟才下班回来,也可能加班。”
说完,姜凤柳转身继续去洗手池那边洗衣服。 两个桶都装满衣服,并非一个人的衣物,而是家里四口人所有的换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