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雪顿时紧张起来：“还会如何？”
“不能彻底消灭，就会一直存在。”陈长天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就算一时间退缩被压制在大脑中的某个地方，也还是一直存在。”
“比如你？”
“对。”陈长天并不避讳：“比如我。他一直知道我的存在，一直想要消灭我得到彻底的主导权，但是想尽办法也没有成功。所以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消失。”
秦慕雪想了想：“这倒是个问题。”
陈长天点了点头：“我相信秦姑娘不愿意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事情还需合计合计，彻底解决了才好。”
半响，秦慕雪笑道：“说来说去，你是找我帮忙的。”
“是的。”陈长天倒是也很坦然：“而且并不止是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这话秦慕雪也无法反驳，陈长天怎么样她无所谓，但是楚景然若是隔三差五的这么来一趟，确实是叫人受不了。他手上的权利太大，一旦走歪了一点，就会带来巨大的麻烦。
“说吧。”秦慕雪道：“有什么办法。”
青州皇室是空城血脉，而且这些年一代又一代人都在研究和这相关的事情，秦慕雪相信陈长天一定知道的更多。
陈长天没说话，看了一眼林栀：“可否请这位姑娘回避一下。”
秦慕雪抬头看了眼林栀，但林栀却一点儿也没要走的打算，反倒是在一边坐下来了：“你们说吧，我不听。”
陈长天无语，林栀又不是聋子，这是说不听，就听不见的事情么，她这也太敷衍了。不由的抬头看了看秦慕雪。
秦慕雪倒是也没太当回事，道：“林姑娘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说吧。”
陈长天虽然如今这个性子是无害的，也确实帮过自己，但毕竟不算熟人，说起来，林栀这几日跟他们同吃同住，反倒是更熟悉一些。
陈长天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说这话的，但是既然秦慕雪这么说了，林栀又不走，也只能无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你知道青州皇室为什么一直在找空城么？”
秦慕雪想了想：“想认祖归宗？”
陈长天笑了一下：“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秦慕雪又想了想：“我相信白族那么多人，一定有真心实意想要认祖归宗，重回空城的。但不可能全是，至少陈长天不是，我和他也接触了一下，不像是个孝顺的人。”
“孝顺？”陈长天短促的笑了一下：“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孝顺。陈家姓陈不姓白，本就只是一个分支罢了，找了空城几百年，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认祖归宗？”
这话虽然有点不诋毁祖先的嫌疑，但说的有道理，连坐在一旁表示我不听的林栀，都感兴趣的回过了头来。
“说说，到底有什么巨大的诱惑，让青州皇室一代一代，前赴后继？”
世人都想得到的，钱和权，对青州皇室应该都不会有那么大的诱惑，那还有什么。让陈长天宁可冒着得罪天顺的风险，明知道会带着青州所有百姓万劫不复，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
陈长天叹了口气，刚张开嘴，面上表情却是整个停顿了一下。
秦慕雪心里生出个不安的念头，立刻道：“林姑娘。”
林栀身形一闪，已经一把将秦慕雪拽起来拽到了身后，匕首滑出袖子，警惕防卫起来。
陈长天的表情只顿了一下，然后闭了闭眼，再睁开。
这一刻林栀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五官丝毫未变，但是陈长天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秦慕雪。”陈长天的声音也还是那声音，但说话的语调中多了点让人不舒服的味道：“你果然厉害，可惜当年祖父虽然给我们定了婚约，却是有缘无分，若是青州能得你这样的皇后，什么事情不能成？”
林栀有些奇怪的看了秦慕雪一眼，却见秦慕雪的神色倒是如常，不过开口说话，态度也变了。
“你回来了？”秦慕雪莫名道：“回来的挺快的。为什么，因为他差一点要泄露你的秘密？”
双生灵魂，被压制的一方是很难出现的，除非被什么特别的事情刺激。陈长天身上，看来唯一可以刺激他的就是空城里的那个秘密。
他到底在追寻什么？
陈长天眉心跳了跳，突然换了个话题：“那日你在石室消失，去了哪里？”
“你说呢？”秦慕雪挑了下眉：“当然是打开了你们一直想打开的门，去了你们一直想去的地方。”
“你……进了空城？”陈长天有些激动的忘乎所以，身体往前凑了凑，被林栀手中刀光一闪，逼迫着又靠了回去。
“当然。”秦慕雪道：“所以你的秘密，对我来说不是秘密。我什么都知道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这话对陈长天的刺激太大，连林栀的匕首在眼前都顾不上了，一下子从床上要站起来，可是忘了腿上还有伤在，又吃痛的倒了下去。
连姿势都来不及调整，陈长天就着趴着的动作抬起头来，盯着秦慕雪的眼神简直要刺穿她：“你知道了什么？”
秦慕雪只是莫测高深的看着他，看了半响，然后道：“林姑娘，我们走吧。”
林栀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应一声，便要出去。
“秦慕雪，你站住。”陈长天吼道：“你站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又如何？”秦慕雪道：“说清楚你就能进去了么，陈长天，照镜子看看自己，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成王败寇，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我之所把你从天牢里救出来，给你疗伤，是因为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如果他消失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放过你？”
如今的局面，说是陈长天一己之力毫不为过，想着这些至今不知道怎么收拾的烂摊子，秦慕雪真是想把他给一刀刀剐了方能出气。
“我不能，但是我们一起可以。”陈长天也不知为什么那么激动：“你既然知道了，你不想么？只要我们成亲，你就有了空城后人的身份，我们就可以一起……一起……”
陈长天总算还有一丝理智，没将最后几个字吐出来，但是看向秦慕雪的神色，却带着一种狂热而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