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姑娘身后,几个男人骂骂咧咧的也从里面跟了出来,大白天的衣服也穿的不整齐,有一个还光着上身。全然不顾自己是在军营中。
姑娘的衣服从肩膀上被撕开了,头发乱七八糟的散着,穿着一只鞋光着一只脚,脸上有泪痕还有个青紫的巴掌印。她冲出帐篷,也没有方向,眼睛四下乱看,在看到秦慕雪的时候,突然楞了一下。
慌乱中,她也未必认出了秦慕雪是昨晚上见过的人,但是在这种的时候,同样是女子的秦慕雪让她更有安全感。
“姑娘,姑娘救命。”洛纤纤伸手想要一把抓住秦慕雪,却被两个侍卫手明眼快的拦住了,挡在秦慕雪身前。
这时候,冲出来追这姑娘的人也发现了楚景然,楞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整理起衣服,连忙跪了下去,跪了一地:“属下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芊芊是挣脱了出来求救的,本也是破罐子破摔,根本没想过自己可能遇到谁救命。如今突然就遇到了皇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旁侍卫喝道:“大胆,见了皇帝还不下跪。”
洛芊芊一愣,看向楚景然:“你就是天顺皇帝?”
话刚说完,被旁边的人一扯,扑倒在地,那人喝道:“大胆,还不跪下。”
洛芊芊双膝着地,这才反应过来,虽然被压制着,但还是抬起了头,怒瞪着楚景然。
“原来你就是那个暴君。”洛芊芊看着楚景然的眼睛里似乎要冒火:“是你,是你害死我父亲,害死我母亲,让我家破人亡……”
“放肆。”侍卫道:“你怎么敢这么跟陛下说话,不想活了是么?”
说着,侍卫一巴掌便打了下去,但这一掌却没落在洛芊芊的脸上,秦慕雪伸了下手,在他胳膊上点了点。
侍卫的手瞬间便不能动了,上不上下不下的僵在半空中。惊愕的砖头看着秦慕雪。
“你们在做什么?”楚景然责问道:“庄仲,光天化日,你们在干什么?”
这么看,跪在几人中间的连腰带都没系好的男人就是庄仲,秦慕雪用丝毫不掩饰的嫌弃看着他,突然,往刚才的帐篷里走去。
众人都楞了一下。
“慕雪。”楚景然跟着后面道:“你去哪儿。”
秦慕雪摆了摆手,没回话,一直走,庄仲眉心一跳,慌忙起身跑过去拦:“姑娘,姑娘……”
秦慕雪虽然在楚景然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军中的人只是知道有这么个身份不一般的女子,具体并不知道各种内情。大致就是吹楚景然的红颜知己,所以夏风司堂都将她当做女主人吧。
但是也没正式成婚,没纳妃封后,所以秦慕雪的身份依然不是明明白白的,就算是能确定她是皇帝的女人,也只能喊一声秦姑娘。
秦慕雪的步子很快,在庄仲还没来得及拦在前面的时候,便已经走到了帐篷门口,伸手抓住了门帘。
秦慕雪抬手便要将门帘掀开,庄仲想拦又不敢拦,一时间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慕雪。”楚景然也两步赶了上来,他的顾忌少一些,抬手握住了秦慕雪的手腕。
但是对楚景然,秦慕雪也是没有顾忌的,而且她现在心情很不好,纵然在外人面前不好发作,也还是沉下了脸,抬眼看着楚景然。
“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么?”秦慕雪低声道:“你知道。”
楚景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但这是你默许的。”秦慕雪突然伸手揪住了楚景然的衣襟。
谁也不能动皇帝动手,这是大不敬,是要杀头的死罪啊。楚景然身边的侍卫,军中的将士都惊了一下,伸手按住了武器。
秦慕雪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以前觉得夏风司堂他们有时候挺烦的,这一对比才知道好,若现在跟着楚景然的是司堂夏风,肯定会直接撇过脸去,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好在楚景然反应让秦慕雪的火气降了一些,他没动的由着秦慕雪揪着领子,只是对周围摆了摆手。
周围的侍卫放松下来,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动手的是个姑娘,自家主子又不建介意,那就姑且把这当做是一场打情骂俏好了。众人纷纷低下头去,非礼勿视不敢再看。
秦慕雪没将周围的人当回事,她一把揪住楚景然的衣襟后,四下一看,将楚景然往最近的一个帐篷拽去。
楚景然身强力壮会武功的一个男人,只要他想,自然可以轻易挣脱秦慕雪的挟持。但是他也没反抗,就顺着她的力气往前走,一直走到旁的帐篷门口。
秦慕雪先抬手将那帐篷门掀开,看一眼里面,道:“里面的人都给我出去。”
帐篷里面有几个正在休息的士兵,被秦慕雪一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脑子还算好使,知道能在军营中那么强势呼来喝去的,一定是有特殊身份人,是自己惹不起的。
帐篷中的几个士兵都出去之后,秦慕雪一把便将楚景然给拽了进去。
门帘又放了下来,秦慕雪这才松了手。
楚景然一点儿都没生气,只是伸手抚平了一下衣襟,用一幅无奈的口吻道:“慕雪,你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秦慕雪道:“我之前便听洛家的女眷说,你将犯事的官员家中的女眷当做军妓?”
楚景然皱了下眉:“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秦慕雪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看着楚景然:“两军对战,无论死多少人,那都不是谁的错。但你让无辜女眷做军妓,让她们被折辱致死,她们做错了什么?”
“她们生错了地方,就该死。”楚景然冷哼一声:“跟着父兄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怎么没人说无功不受禄呢。如今父兄倒霉了,她们自然也应该跟着倒霉,没有什么无辜的说法。”
这理论秦慕雪似乎也说过,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此时显然不是这么回事,楚景然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也从不迁怒无辜,更不会迁怒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就算是恨,也恨得分明。
“景然。”秦慕雪缓缓道:“这不应该是你会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