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亨带着一哨边防军出城来,果然看到城墙百步外某处地面有开裂、塌陷等现象,当即让将士们拿着锄头、铁锨等工具开挖。 在城内,马旭等人同样组织人手在另一端掘挖地道。 因为地道是狭长地形,众人进入时只能一个接一个地往前走,并且各人之间有意识的保留了好几步的距离。 所以火药爆炸后地道虽然坍塌了好长一段,但只埋进去了刘罡等当头的二十几人。 他们从城内挖,也许不需多久,就能救出一人也说不定。 虽然谁也不能确定地道坍塌后里面能留有多大空间、多少空气给人存活,但只要有一丝希望,自该尽全力去抢救这些同袍··· 农家大院中。 范三拨派出的乔装哨探很快回来汇报消息,说边防军在城外地道塌陷处开挖,似是有意重新寻找地道出口。 听此消息,忧虑感最强的王大宇道:“真不能再等了,趁着如今边防军注意力被地道塌陷之事所吸引,咱们得尽快离开!”
老成持重的王登库也道:“是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是坐以待毙。”
范三拨皱眉,“可是如今外面的边防军并未撤走,我们这么出去,怕是被抓住的可能很大。”
“那就分头走。”
王登库道,“阳和卫城周边几十里这么大范围,我就不信那些边防军能封了所有路。 我们分开走,也不如一起走那么显眼,即便真被边防军抓到了,也可以冒充游商昏过去。 三拨贤侄,你这里应该有用于乔装打扮的东西吧?”
“确实有。”
范三拨笑了,“为了这次聚会,我可是准备得很充足。”
随即,带其他人进屋去乔装打扮。 并非像后世古装剧中易容那么神奇,只不过通过着装、发型等,给王登库等换个表面身份罢了。 于是,等过一会儿王登库几人出来时,看着已经大变模样。 原来这一众人看着都像家资尚可的城里百姓,如今不是成了卖小玩意儿的游商,就是成了柴夫、猎人、老农,总之就是那种乡野中比较常见的人。 换了个身份后,众人对于走脱之事都有了不少信心,又纷纷夸赞起范三拨来。 “三拨贤侄办事真是周祥无比啊。”
“这么一打扮,相信就算当面碰上,那些边防军也未必会怀疑我等了。”
“待安全回到张家口后,我定向永斗老哥好好夸一夸你小子···” 一番话后,王登库等人没再啰嗦,相继离开。 因为身份变了,自然没有再骑马。 待这些人一会儿走一个,相继离开后,范三拨当即来到马厩中,对几个忠仆道:“走,我们去另一处宅子。”
说完,便有仆人从马厩内打开隐蔽的另一个地道口,几个人鱼贯而入。 最后只留居住于此的两个仆人——一老头和一青年。 这两人本就是父子,常年居住于此。即便边防军查来,他们也可以推脱,说是收了钱才让范三拨等人挖掘的地道,其他的一概不知。 如此,反倒可以有效掩饰另一条逃生地道的存在··· 阳和卫城三里外某分岔路口,飞鹰队第七小组,组长袁国,飞手王富贵、李思明(非锦衣卫千户,同名),以及观察员常威正操纵着两架无人机在天空中巡视。 因为只是搜查,而非战斗任务,几人表现得都颇为轻松,甚至还能闲聊。 “组长,就是抓几个商人而已,袁军门居然还让我们飞鹰队出手,有必要吗?”
王富贵一边操控着无人机,一边盯着面前的平板电脑,有点不耐烦地问。 他已经在城内外搜索半个多时辰了,没有任何发现。 袁国也帮他盯着平板,闻言道:“那些可不是普通商人,而是勾结清虏,走私禁运物资卖国的大汉奸。 这些人通过出卖国家利益,个个腰缠万贯,肯定非常惜命。 敢在这种时候到阳和卫城聚会,定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陛下已下令,此番务必要将这通敌卖国的晋商八大家全部捉拿归案。袁军门为了以防万一,让我们出手是对的。 另外,我们在这边除了偶尔监视下草原上的北虏,也没别的事可干,过来出一次勤你还有意见了?”
作为飞鹰队成员,不仅根底清晰干净,思想也都是经过考核的。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如王富贵这样的,思想上难免有些懈怠、骄傲了。 袁国作为组长,思想则要过硬得多,意志也更加坚定。 他这一番话,立即说得王富贵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另一位飞手李思明的观察员常威忽然道:“组长,这个大院有问题!隔一会儿就出来一个人,有游商、猎人还有樵夫、农夫,太不正常了!”
袁国闻言,立马过来观看。 恰好瞧见常威将无人机镜头拉近,便瞧见院子内一伙人从堂屋中走出来,进入马厩中。 结果五个人进去,却只有两个人出来。 “这里定然是那几个晋商家主在城外的藏身之处!”
袁国当即断定道,“王富贵,立即将你那架无人机也调过来,搜寻这栋院子周围三里之地。 李思明、常威继续监视这院子,我想李参将报告情况!”
“是!”
袁国拿出对讲机,跟快就联络上李来亨,将那个农家大院的异常以及位置都说了。 李来亨得知后,立即通过对讲机让城外游弋的边防军注意乔装打扮的可疑人员,乃至根据飞鹰队指示直接逮捕可疑分子。 同时派出了一队亲兵直奔那农家大院··· 王登库挑着并没多少货物的货挑子,边摇拨浪鼓边走,偶尔还会把挑子放下来喊一嗓子,“针头线脑换长头发啦!”
王登库觉得他学的挺像的,只是年纪大了,又有些胖,没法像真正货郎那样挑着挑子边走边喊。 毕竟他家已经是累世富商,即便是亲自走关外做生意,那都是骑着马,从不干体力活的。 走到一个路口,王登库瞧见前面来了一队边防军,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但他面上却不露丝毫,仍一片平静,甚至故意放下挑子,又叫喊起来。 他原本以为,这些边防军最多看他两眼就会走,谁知这队边防军却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王登库压着紧张、害怕的情绪,陪笑道:“几位军爷有何贵干?可是要什么针头线脑之类的小玩意儿?”
那队长微眯着眼看过来,冷笑着问:“老头儿,你真是货郎?”
王登库笑容有点僵硬了,道:“我真是货郎,老货郎了。”
队长翻身下马,过来抓住了王登库一只手,有扒掉了他半边衣裳,随即就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狗东西,手又肥又白,肩膀上有红印子没老茧,还敢跟我们装货郎?当我们眼瞎吗?来人,把这狗东西抓了!”
两个将士立即冲上来,将王登库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