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堵胤锡下达全军进攻的命令,第八镇、第九镇所属的八十门光明火炮首先发出了震天彻地的怒吼声。 轰轰轰··· 加上堵胤锡督标镇的八十门光明火炮,共有两百四十每开花弹落入清军大营中。 哪怕清军的大营占地颇大,各营盘分得颇开,一时间也仿佛被炮火所覆盖,开花弹爆炸的硝烟弥漫开,更是随着秋风遮掩整座清军大营。 得到撤退的命令,八旗满洲、八旗汉军各部虽然也都士气沮丧,但撤退起来仍旧有条不紊,并没有产生多大混乱。 可祖可法麾下各个绿营却彻底乱了。 说到底,这些绿营精锐虽然对清国较为“忠诚”,那是因为绿营将领为清庭的高官厚禄所收买,而底下的大头兵多数是随波逐流,习惯服于将领的命令。 在顺风顺水时,这些大头兵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可如今眼见着大清要完,如今更是挨了一顿炮轰就匆匆撤退,绿营的大头兵们哪里还愿意跟着? 再跟着的话,谁知道会不会抛家舍业,被裹着一起去关外钻雪山老林子? 于是,当明军的大规模炮轰到来后,祖可法麾下七八个营盘的绿营兵全都崩了。 一两万绿营兵疯了般跑出营盘,向清军、明军交战的两侧跑去。 各镇炮兵指挥官拿着望远镜看到这一情况,当即指挥各炮组,在第二轮炮击中全部照顾八旗军的营盘。 原本八旗军是要收拾一些必要的粮草辎重,有序撤退的。有众多马匹,他们并不觉得明军能追上。 可此时遭到如此猛烈的炮击,很多人便顾不得收拾粮草辎重了,吓得骑上马就跑。 当然,如今八旗军中精锐仍占据相当比例,故而这场溃退看似颇乱,其实并没有完全散了建制。 堵胤锡从望车上下来,来到飞鹰队六组的帐篷,通过观察员所持的平板电脑,可以清楚地看到,下方八旗军溃逃时,至少也是二三十人一小队,而十来个小队又隐隐形成一大队。 他当即拿出对讲机,打开其中一个频道,道:“曹总兵,速带禁卫军第三镇出击,尽量迟滞撤退的清虏主力,为三镇边防军加入战场争取时间。”
“尊令!”
曹勋应了。 他和禁卫军第三镇的骑兵们等这个出场机会,已经等了一年,如今终于等到用武之地。 “呜呜——” 随着禁卫军第三镇特有的号角声响起,上万早就布置在清军侧翼的精骑,立即纵马向正在溃逃出营的清虏奔去! 作为从成都出来的禁卫军,第三镇每个骑士都是一身精良棉甲加钢制板甲、飞碟帽,便是战马也弄了一身精良的半身马甲。 这一整套不仅防御相当不错,还不重。 此外,第三镇的骑兵都能骑射,除配有骑弓外,还有马刀、马枪各一把。 其中曹勋所领的亲兵千总,更是人人皆配有一把骑枪,即威力加大的手铳。 清军的整体撤退计划终究是是被明军猛烈的炮火打乱了,再加上撤退命令原本就下得比较突然,如今根本没有哪一部去迎上去阻挡禁卫军第三镇。 而清军虽然骡马众多,尤其是八旗满洲,几乎一人双马,可在两百四十门光明火炮的延伸轰击下,终究没能立即从清军大营中撤出来。 待禁卫军第三镇插入北撤的清军中时,至少还有三分之一八旗军在营地内。 而实际被禁卫军骑兵迟滞北逃的清军则超过了一半! 自从阿济格记事以来,他们八旗军还从未遇到过这般的大溃退。 不过此时他心中倒没有想太多复杂的事情,反而是暴躁的性格被激发,再考虑到随着明军骑兵插入他们的队伍中,明军炮火必然会有所顾忌,不敢再轰打。 他便一拉缰绳停下战马,须发皆张地高喊道:“再这么跑下去,我们没几个人能逃走!传本王将令,反攻!反攻!跟明军杀到一起!”
说完,当先领着身边的一百多葛布什贤(侍卫),向禁卫军第三镇所在的地方冲去! 他害怕的是明军炮火,却渴望与明军短兵相接! “呜呜——” 随着清军的号角声跟着吹起,各牛录、甲喇的八旗军,便在清军将领的带领下,纷纷调转马头,反向明军这边冲来。 明军军阵后面,堵胤锡通过无人机侦查到的这一画面,不禁眉头紧皱,紧张起来。 章旷也在旁边,同样皱着眉,道:“督师,绝不可奔着救援禁卫军第三镇而去,让其余三镇兵马,从其他方向与清虏接战,方可充分发挥边防军枪炮威力。”
“我知道。”
堵胤锡点头,当即拿出对讲机,向三镇边防军的总兵发去了命令。 至于战场的具体指挥,他自然是交给各镇总兵、参将等将领,而不会靠着对讲机、无人机进行战场微操。 在三镇边防军迅速接近战场时,边防军中的飞鹰队三个小组率先行动起来。 他们都放出了一架微型无人机,直奔清虏与禁卫军第三镇接战的地方,以及清虏的后方,两三百米的高空盘飞,播放着录音库中的一段录音。 “大明昭武皇帝乃天命所衷,尔等速速跪地投降,可免死罪!凡顽抗者,有死无生!”
这段话用当下的汉话喊了一边,又用满语喊了一遍。 洪亮的声音,即便是战场的喧嚣也难以遮掩,即便是八旗满洲的士卒都听得一愣,更别说八旗汉军中的士卒了。 虽然一开始真跪地投降的寥寥无几,可如此反复的喊话,无疑是对清虏士气的一遍遍打击,令清虏反攻的气势大为削弱。 阿济格听到这话,气得直吐血,指着天空中飞过的一架无人机用满语大骂道:“明军邪器,豁我军心,真是无耻!”
随即又喊道:“训鹰人呢?放我们的海东青,驱赶明军的无人机!”
被裹在军中的训鹰人得到命令,立即放出了五只海东青。 “啾!”
受战场的喊杀与刀剑枪炮的喧嚣所惊,五只海东青一被放开,就飞向高空,远离战场,完全没有下来捕猎那三家盘旋于百丈高空的无人机的意思。 见此,阿济格气得大骂:“狗屁的神鹰!扁毛畜牲!”
谁知他刚骂完,五只海东青大约是适应战场的吵闹声,飞扑下来,直取飞得相对较高的一架微型无人机。 操纵这架微型无人机的,乃是跟随边防军第九镇的飞鹰队十九组飞手韩喆,观察员则是李琼。 见海东青扑来,韩喆当即就要反向高空飞掠,以躲避。 李琼则操控平板播放据说能吓跑海东青的那首曲子《好运来》。 谁知,眼见有三只海东青迫近了无人机十步之内,李琼播放了《好运来》,却发现没用! “二十三组的人不是说能吓跑猎鹰吗?怎么会没用?”
李琼立即急得额头冒汗。 组长王诚冷静地道:“恐怕是战场太吵了,反而影响到了这首曲子的效果。韩喆,若是没法跑掉,就速速操控无人机自毁吧。”
韩喆正紧张的操控着无人机,根本没时间说话。 他先是向高空飞,避开第一只海东青的攻击;眼见海东青再次接近,他又操控无人机向下飞掠,再次避开了海东青的攻击。 可这么一上一下,却令其操控的无人机被五只海东青隐隐包围了。 恰好此时,他瞧见平板上所先是的下方画面中出现一杆帅旗,旗下则有一位头盔上插着夸张羽毛的中年清虏将领,便操控着无人机直向其飞掠去! 他要让无人机跟这个清虏大将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