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光明在网络上买了不少东西,钱如流水般花出去。 原本他大学毕业后三年只存了几万块,爷爷住院花了一部分,如今这么一大手大脚的花费,存款便眼见着要跌破万元了。 于是郝光明便准备将朱媺娖带来的财宝拿出几件卖了换钱。 那些财宝中,字画首先被郝光明排除在外。 好不好卖先不说,弄出一模一样的真迹就坏事了。 黄金虽然值钱,价格也算是公开的,但能换的钱太少了。 因此郝光明准备选几件玉器、珍珠、宝石之类的卖。 巧的是,郝光明有个大学同寝哥们儿家里几代都是卖古董、玉器、珠宝的,算是个土豪。 上大学时,这哥们儿给郝光明讲了不少行业的事情。 比如这哥们儿家,在这一行虽然没多大名气,却也在省城有家实体店铺,在其他几个城市开了分店。 除此外,还开了个平台式的网店。 这个网店除了卖一些他们实体店的货,也收货,还充当中阶为他人鉴定货物、定价、做担保。 郝光明从朱媺娖带来的财宝中挑选了三件品相最差的玉器带到村里家中,便给这哥们儿发薇信视频。 “老六啊,怎么想起跟我发视频了?”
视频接通一个略胖的圆脸寸头青年出现在手机中,笑着跟郝光明打起了招呼。 至于老六,是郝光明在寝室的排行。 不过他们不是按年龄,而是抓阄,他最倒霉,抓到“6”,就只能当老幺了。 后来“老六”成了网络流行语,加上郝光明平时为人低调,经常被周围人忽略,于是同寝哥们儿就都改口叫他老六。 他视频的这位叫曾天宝,寝室排行老三。 郝光明笑了下道:“老三你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能啊。”
曾天宝也笑起来,“你要不怕你嫂子误会咱俩,天天发视频都行。”
郝光明听出曾天宝在秀老婆,忍不住道:“你以为就你怕误会,我也怕啊。”
“哟,”曾天宝明显眼睛一亮,“老六你有女朋友了?该不会已经结婚了吧?弟妹啥样?赶紧发张照片我瞅瞅。”
郝光明道:“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但还没结婚。至于照片吗,有机会你会见到的。”
“那你啥时候结婚一定要请我喝喜酒啊。”
“肯定的。”
郝光明笑道,“行了,咱们说正事吧。”
曾天宝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有事。”
郝光明直接道:“我手里有几件玉器,据说是明朝的,我准备卖了换钱,你帮我看看?”
“明朝的玉器?”
曾天宝听了满脸惊讶,“那可不是普通的珠宝,而是古董啊。”
郝光明笑道:“我爷爷传话时说是明朝的,但具体也不好说。这样吧,我这就给你瞧瞧。”
说完,郝光明当即转换摄像头,对准摆在桌面上,光源充足的三件玉器。 很快视频中就传出曾天宝的吸气声,“嘶,你这玉器看着料不错啊,就算不是明朝的,价值也不会低。 你小子,当初我问你家里有没有什么老物件儿,珠宝什么的,你小子还说没有,隐藏的够深啊。”
郝光明道:“这都是我爷爷临终前传下来的,我之前也不知道。”
“你爷爷走了?”
曾天宝再次讶然。 他可是知道郝光明就爷爷一个亲人的,这如今爷爷也走了,老六岂不成了孤儿? 额,好像老六、孤儿游戏里都不是啥好词? “走了半个多月了。”
郝光明道:“你给我讲讲这三件玉器,再估摸个大概的价格吧。”
曾天宝道:“我的眼力其实不怎么样···这样,你把三件玉器各拍了一个小视频,再拍几张多角度的照片,发过来,我让我爸掌掌眼。”
“那就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过你要是哥们儿的话,可得照顾我家生意。”
“肯定的呀。”
郝光明笑着道。 随后郝光明挂了视频,开始按照曾天宝说的拍小视频、照片,发了过去。 另一边曾天宝收到视频、照片,当即转发给他老爸曾国富,并将事情说了。 没多大会儿,曾国富就打来电话,开口就道:“天宝,这人是你同学是吧?这三件玉器无论如何咱也要拿到!”
“这里面有真货?”
曾天宝听了讶然。 感情之前他都当郝光明在吹呢。 因为他知道郝光明家庭条件很一般,甚至可以说辛苦,郝光明爷爷要真有好宝贝,怎么不早卖了换钱? 曾国富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让你平时多学点东西,将来好继承家业,你就是不听。这三件玉器中有一件玉佩边缘刻着‘子冈’你没看见吗? 这子冈牌的玉器,即便是清朝仿制的,也价值好几十万。 如果是明朝仿制品,那就价值上百万。要是陆子冈的真品,甚至能拍到好几百万!”
“这么夸张?”
曾天宝听了倒吸口凉气。 曾国富又道:“另外两间玉器虽然不是子冈牌,但一看也都是上了年头的古玉,起码同样值个几十万。 天宝啊,你这同学既然不知道这玉器的价值,你看能不能想办法给他收了? 咱也不会压他太狠,一件儿给个保底的十几万不算亏他。”
曾天宝听了脸色难看,道:“爸,这可是我大学同寝室的哥们儿。这事儿他以后要是发现了,我大学朋友铁定全没,你这么做不是要害我吗?”
曾国富其实也就临时起了贪念,这么一问。 听了曾天宝的话立马改口道:“行行,回头我再请公司的杨师傅掌掌眼,然后你再看着跟他说。 你跟他既然是哥们儿,他这几件货肯定交给咱曾大福处理吧?”
曾天宝道:“你放心,听说了肯定给咱家处理。不过是直接卖给咱家,还是放平台上卖,就得看他选择了。”
“行吧。”
父子俩通完电话后,曾国富很快就将视频、图片转发给公司高薪聘请的鉴定师,杨察。 杨察看了后表示这三件玉器最起码也是清朝的古玉,至于是否如郝光明所说是明朝的,其中一块又是否是真品子冈牌,得他见了实物才能知道。 曾天宝收到消息后当即跟郝光明说了这事,并道:“你在老家是吧?方便的话,明天我就带着杨先生过去找你做鉴定。”
郝光明虽然觉得事情略麻烦,却也清楚卖古玩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于是应道:“行。”
次日下午,曾天宝带着杨察一起来到了卧龙岗。 郝光明在村里的屋子中招待了两人。 一番寒暄后,郝光明才拿出那三件玉器让杨察做鉴定。 谁知杨察一番操弄后却皱起了眉头,道:“看玉器的材料、款式、雕工应该是明代的,但包浆却不足,倒和清后期似的。”
曾天宝在一旁道:“杨师傅,这玉要是人佩戴的时间不长,包浆不足也是可能的吧?”
杨察是个年过五十的老师傅,知道曾天宝跟货主是朋友,也没准备隐瞒什么,闻言苦笑道:“话是这么说,但人家买家却是将包浆当成年份的一大标志啊。”
郝光明听了道:“杨师傅就直接说这三件玉器各能估价多少吧。”
曾天宝、杨察都讶然,没想到郝光明如此爽快。 随即杨察就道:“这玉环和玉簪估价应在30万到70万之间,至于这子冈牌的玉佩估价应在130万至200万之间。”
这下轮到郝光明惊讶了。 他没想到估价区间居然这么大,而且价格都比他预想的高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