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两人相约八月十五出逃,各自安顿好家中巨细,带上所
需银两。 吟音道:“滕郎,奴家如果舍下爹娘,爹娘日后······” 伯弈:“自是不妥。家中妻小,舍下也是不忍,虽然我已将大部分财产留下,心中仍觉愧意。但除此之外,别无他计啊······” 吟音:“权当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别无他计。”八月十五到来之前,伯弈心中不曾安定。 崔氏心粗,未曾觉察蛛丝马迹。 镜儿觉得不对,平日爹爹不是这个样子。当她发现爹爹房中有 收拾好的衣物、银两,还有一方云纱后,猜到了个中原由。 “夫人!夫人!不好了,镜儿小姐患怪病了!”
丫鬟秀凝急
告崔氏。 伯弈和崔氏速至镜儿房中,只见女儿小脸完全溃烂,目不忍睹。 “镜儿,何病至此?”伯弈坐在镜儿床旁,焦虑万分。崔氏
以手抚女儿的脸。 “别,娘,镜儿已患麻疯病,勿碰。”镜儿说罢泪如雨下。
“天,麻疯病?!”滕伯弈夫妇不堪打击,险些晕倒。 郎中赴家中看了好几次,病情未曾好转。 八月十五,月圆中秋,滕家无心赏月,忧心忡忡。 伯弈扼腕道:“愚生触怒了神灵,神重罚我吧!不要迁怒我 的镜儿!我的神童镜儿呀!”
说罢在神像前重重磕头。
吟音拾掇好了行囊,只等一声木叶的声音便出门去。 无奈月至中天,也无一丝动静。 镜儿年幼懵懂,见父悔意有加,以为目的已至,便渐渐洗净了妆 容,脸上所著的颜色也慢慢消退。 伯弈和崔氏见状甚是欣慰,在菩萨前烧香磕头,感谢神恩。 吟音只当伯弈轻浮,暗自落泪。 几日后,伯弈捎来一封书信,阐明原由,吟音方才展颜。 深秋的一夜,吟音忽闻窗外有木叶声,探头一看,远处一从竹叶 在闪动。惊喜之情浮上眉梢,她拾起行囊悄悄出了门。 二人骑上快马,扬尘而去。 “秀凝,可知老爷去了何处?”崔氏隔日未见伯弈,略感不安。
“奴婢不知。”秀凝施礼道。
小广、小览一边玩蹴鞠,一边说:“兴许爹爹在非典叔叔处。”镜儿跑去找爹爹的衣物、银两,里外皆无,她料想爹爹已远走, 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哀极。 尚书大人得知小姐失踪,大发雷霆: “岂有此理!一个大活人会失踪!你等闲人是做什么的?!”
“大人恕罪!尔等一定将小姐找回来!”
管家仆从一并跪下。
“三日之内,将小姐寻回!否则统统关入死囚!”尚书大人斥言,说罢拂袖而去。 三日后,吟音无半点消息,印启重罚管家与仆从,可未解心中忧苦。 可知吟音乃印启之掌上明珠,尚书大人年过半白,方得一女。 崔氏听闻镜儿的诉说,知悉伯奕已远走,大发脾气,暴跳如雷。 “爹爹怎会如此无情?”
镜儿哭泣道:“镜儿一定要将爹爹找回来。”
说罢她收拾起过年所得的压岁钱——几两碎银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