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最厉害的杰出青年了。他做事的确让人翘起大拇指。“爷爷。”
时逾白坐在了老爷子面前的小凳子上,视线持平,看着这个和煦眼神的老翁。“我要叮嘱你的,和说给阿蔓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事,”老爷子看向时逾白,“当年,娘娘兄弟都是佼佼者,让我在你们里头挑选出来一个,的确难上加难。”
“他是很不错的。”
老爷子口中的“他”乃是时逾白的哥哥,时渡的父亲。实际上,就连时逾白也感觉大哥很厉害。老爷子将公司交给大哥的时候,其实企业已经在每况愈下,大哥面临的最困难的就是改革,完毕以后还需要转型来运营。这一切,大哥都顺利的做到了,算是力挽狂澜。“要不是他,这公司可能还到不了你手头就已经四分五裂了,”老爷子慨叹,“所以,不管怎么说,许文静毕竟也还是你嫂子,自你大哥英年早逝以后,她千方百计想要拿到更多的股权,其实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这样说,你未免感觉我偏心,我希望你对他们始终手下留情。”
时逾白只能点点头,“我不会斩尽杀绝。”
但前提是,他们不要太嚣张了。“你们啊,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其余的事我都交代给温蔓了,也就无用赘言了,今天,你们陪伴我在附近走一走。”
时逾白搀了老人家起来。出门以后,老爷子异常兴奋,似乎再次进入了那种近似于丧失掉记忆的模糊状态,他手舞足蹈,乐滋滋的。指了指这个,给温蔓和时逾白介绍,说起来那些掌故也都头头是道。但温蔓心里头只是个难受。她坐在后排,看了看方知树。方知树凑近她,“拔掉吧,让爷爷也体验一下健康的正常人的感觉。”
自打查出了病以后,老爷子日日都在打点滴,瘦骨嶙峋的手臂上比比皆是伤口,此刻饶是人出门了,但还有助理将输液架拿起来。吊瓶内的药水依旧点点滴滴。“也好。”
温蔓含笑看向爷爷,“大夫说,咱们今天一剂药就成了,这个不需要注射了,我拔掉了。”
“拔掉好,拔掉好啊。”
爷爷知道温蔓会内疚,在她手还没触碰到针头的时候,老人家已经自己将针头拔掉了。紧跟着,大家陪伴老爷子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回屋子,吃了饭呢以后天已经黑沉沉的了。“我想要看看我的柑橘去。”
爷爷意味深长的说,而温蔓的心情蓦的变得更不好了,一种独属于女孩子的准确且变态的第六感告诉她,爷爷的时间快到了。到后院,他看到了一个小板凳,就这么自如的坐了下来。他抬头,果真看到了大小不一的黄澄澄的柑橘。“好,好啊。”
爷爷笑着指了指,紧跟着缓慢的低下了头。低下了头。生命的华彩从他瞳孔里抽离了个干干净净,温蔓心如刀割,和时逾白快步靠近,然而此刻的爷爷已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时逾白忍着悲痛,将老爷子抱着放在了房子里。至于郁川而后周闻,两人已经去寻风水宝地了,在去留的问题上,温蔓其实比较担心,害怕时逾白和自己争论。但好的是,时逾白并未在此事上和她有龃龉,两人都一致决定让爷爷就在本地入土为安。至于郁川他们,已经找到了殡葬一条龙的服务。爷爷已经交代过了,不需要什么仪式感,所以一切都紧凑且快捷爷爷就落葬在这祖宅不远处的山地里,这里人迹罕至。大家穿着黑色的西服,悲伤的道别。“爷爷,你放心好了,从今以后我一定遵照您的话,对温蔓好,对他们网开一面。”
实际上,就时逾白本人来说,真恨不得将他们斩尽杀绝。这些年许文静带了时渡和家族里头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见缝下蛆,不知道算计了时逾白多少次。这一切怎么能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呢。“咱们走吧。”
时逾白抱住了温蔓,担心温蔓情绪波动太大对腹中胎儿会有影响。温蔓自己也明白,“咱们回吧,但回去之前,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她回头,看到了周闻。周闻和温蔓合作多年,用方知树的话来说,周闻已经是温蔓肚子里的蛔虫了,此刻不需要温蔓强调,周闻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我已经联系了房主,这房子很快就可以过户到您名下。”
这自然是温蔓需要安排的了,看温蔓点了点头,周闻继续说下去:“我雇佣了一个老管家来,他会代替咱们看好这老房子。”
既然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那么也的确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上车,温蔓心情依旧悲伤,状态不怎么好。时逾白轻轻抱着她,车子穿破黎明之前的黑暗,朝着曙光而去。朝着曙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