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而知。温蔓是了解方知树的,“他很有责任感,更何况是发给老爷子看病,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溜号呢?”
与此同时,温蔓给方知树打电话,铃声却是从枕头下面震动的。拿起来手机看看,电量不足,已经触发了省电模式,显然电话也许久没启用了,这么一来,温蔓心跳加速。时逾白攥着拳头,咄咄逼人的看向仆从。“时渡来过了?”
自上而下都知道时渡来过了,但却万马齐喑,时逾白坐下,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早就提醒过你们,时渡居心叵测,你们这是引狼入室,老爷子成这种情况,有一半是因为你们。”
“时总,”管家的总管靠近,“最近我老伴儿身体不好,我昨天休班了,压根就没看到小时少。”
时逾白冷笑,修罗一样的眼看向男子,“你也知道,他最会乘虚而入。”
管家即刻自我检讨,“都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老爷子。”
“方知树呢?你也没看到?”
时逾白坐在对面,半信半疑的看向老管家,他双手优雅的交叉在一起,并没有质问的口气,但那一份儿盛气凌人却让人不寒而栗。老管家皱着眉,闪烁其词。“你在祖宅也二十多年了,想不到你也成老糊涂了,还是说,”时逾白松开手,暗暗用力攥拳,有清晰的声音从拳头内发出,“你这是姑息养奸,拿人手软。”
“时总,我不敢,真的不敢啊。”
祖宅内外总动员。大家各处都寻过了,但却没找到方知树踪影。期初大家还竭尽全力,但很快一种不耐烦的情绪就笼罩在了众人头顶。大家开始虚与委蛇,敷衍了事。外面,有时逾白主持大局。卧室内,温蔓看向病人苍白的面颊,自生病以后,老爷子更是气血不足,面颊明显瘦削了不少,颧骨也突出不少,眼圈下却黑黢黢的。“爷爷。”
这个自始至终站在同一个战壕内的盟军永远在支持她,她祝福他们的婚姻,乐见其成她做的一切。但现在,这个疼爱自己的长辈就这么恬静的闭上了眼睛。死神埋伏在附近,那挥舞着镰刀的大手随时可能垄断这一切。“爷爷。”
温蔓将那布满老人斑的手亲密的放在面颊上,有泪湿了眼眶,扑簌簌滚落下来。老人家似乎再也不会回应了。死神已经在奔跑。此刻,门被敲响了,走进来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男人嘴角有礼貌的笑,“我是时总找来的大夫,算是江湖救急了,希望能尽绵薄之力。”
说话之间,男人靠近老爷子。“辛苦了。”
既然是时逾白推荐来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男人勋勋儒雅,文质彬彬。“时先生在外面呢,您也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我……”温蔓还要说什么,但对方身上散发出一种熨帖的威严与成熟的稳重,让她似乎不好抗拒。她垂头丧气从屋子走了出来。两人面面相觑。看温蔓走了出来,时逾白起身靠近,“吉人天相,放心吧。”
这当然是自欺欺人了。他们似乎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阶段,从老人家刚刚的状况看,情况的确不容乐观。温蔓嘴巴嗫嚅,明明想说什么,但却沉默了。看她虚弱,时逾白凑近,右手揽住她腰肢,嘴已经亲吻了过来,温蔓顿时面红。杜大夫从里头走了出来,看向两人。“我需要申请专业看护两名,这两人一男一女,负责照顾老人家的饮食起居以及给我打下手,要快。”
“安排。”
时逾白看向郁川。郁川是他身边万应灵丹,办事效率从来不容置疑,片刻,郁川就说:“军医院那边安排人过来,绝对没问题。”
“您这边需要什么器械什么人,您开口就好。”
时逾白看向杜大夫。“我这边随时联系您。”
杜大夫看向两人,明显是有难言之隐。“你说吧,”时逾白抱一下温蔓,“都是自己人。”
实际上,杜大夫也是名副其实自己人。他斟酌片刻,缓慢说:“需要准备一下,毕竟年迈了,我这边竭尽全力,但有的话也不好说。”
大夫不避讳这个,并会在必要的时候提醒患者家属。两人只能点点头。这事郁川会安排。杜大夫是个好医生,他和温蔓讨论老爷子的病,相互之间佐证,学习,他欣赏温蔓博学多才,温蔓喜欢他那剑走偏锋的思想。“随后,老爷子的一切我全权负责。”
“万分感谢。”
那一份无以言表的深情,只能馈赠东西了,只可惜杜大夫只收取相关费用,多的前一毛都不要。闹腾到早饭时间,固然都饿坏了,但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这时候郁川又回来了,他面色着急,“我们查了监控发现方知树是被绑票的,人朝东南那边去了,我又联系了附近一些商家,有人帮我们调取了监控。”
时逾白始终面无表情。在真相没揭露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呢?”
依旧言简意赅。“他很可能在高速公路附近,我们到那边去找。”
听到这里,温蔓来了精神。方知树既是她朋友,又是她小跟班,在某种层面看,还是爷爷的救命恩人,她责无旁贷要去找他。至于时逾白,也点点头,拿起了衣服。“郁川,这里留给你了,老爷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换句话说,爷爷要是死于非命,他就要去陪葬了。“您去就好了,我这二十四小时没休息的。”
从屋子出来,外面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点投落在芭蕉叶上,给人一种愁杀人的悲怆,温蔓进入车子,时逾白在启动之前说:“先送你回去,我去找。”
“这怎么可以啊?”
温蔓拒绝这个提议,并说:“我和他的关系,你也知道。”
时逾白有点吃飞醋,但看温蔓固执己见非要跟随自己,他只能再三再四叮咛,“注意安全就好,外出不要善做主张,今天不太平。”
雨刮器稀里哗啦的活动,将珍珠一样的雨点子打的七零八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