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着急的很。老管家却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长叹一声。老爷子的病,比之前更严重了。作为管家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至于温蔓和时逾白,两人也忧心忡忡。方知树忙前忙后,已经进入屋子半小时了,但还没有出来。温蔓在医疗方面也有造诣,准备进去看看。倒是时渡,他完全找不准自己的定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方知树终于从屋子走了出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他看向温蔓,后者愠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们玩儿脑筋急转弯?”
方知树正色,“好消息就是病控制住了,但换消息是……”他看向温蔓两口子,“已经尽我所能了,老人家仅仅是转危为安并没有彻底好起来,换句话说,还有风险。”
时逾白一针见血问:“你直接告诉我们未来怎么养护,还有什么可能会出现的意外状况。”
也好让他们有个心里设防。温蔓已经先一步进入屋子,留下时逾白和方知树聊。屋子里,老人家气息奄奄,空气中还飘曳着淡淡的血腥味。方知树拥有出神入化的医术,在他这里,任何场所都是可以用来做手术的。有保姆带了几个年少的女佣在收拾东西,大家注意到温蔓回来了,都叫一声“太太”。温蔓点点头,小心翼翼凑近老人家,她蹑手蹑脚,担心自己哪怕是轻微的动作都会干扰到老人家睡眠。当初一片乱七八糟中,是他始终如一站在她这边。对于她和湿度劳燕分飞,老人家看在眼里,一个劲儿责备时渡。而她后来和时逾白走在一起了,老人家也威严的力排众议,这才有了后来的旗开得胜,他们家主对老爷子也有过救命之恩,感恩戴德其实是相互的。“爷爷。”
温蔓攥住了老人家的手。那是枯瘦的手掌,经络分明,失去了胶原蛋白的填充,上面还滋生了不少老年斑,对于这个可亲可敬的老人,温蔓打心眼里喜欢。看老爷子眼睛都睁不开,温蔓不禁悲从中来,人类盈眶。保姆看温蔓哭了,急忙凑近,“太太,吉人自有天相,老爷子已经被治疗过了,很快就会好起来,您不要哭了吧。”
“我难受。”
“太太,他老了,”保姆握着毛巾轻轻擦拭一下老人家的额头,“时常念叨你们,希望你们多多回来探望一下他,又说自己的孙子不争气,倒想要看到大家和和睦睦的。”
是她不想要那家和万事兴的局面吗?实际上,多年来温蔓和时逾白致力于怎么样让这个大家庭人人团结起来。但这个家里,不少人心术不正,不少人心怀鬼胎。当初她都没能力凝聚大家,如今老爷子晕厥了过去,大概更没有可能让大家凝聚了。温蔓的手暗暗用力,似乎可以将从天那里祈祷来的力量灌输给老爷子一样,但老爷子呢?始终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她擦拭了一下湿漉漉的眼,准备起身。就在这时,时渡从外面偷溜了进来,“温蔓,咱们应该谈一谈。”
时渡的口吻着急,说真的,他见缝插针才找到了这么个机会。左耳后独处的机会是这么难能可贵,当初自己撇下温蔓和宋芊芊在一起了,温蔓也不惯着她,快刀斩乱麻,很快就成了自己的“婶娘”。他以为只有自己和温蔓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而温蔓之所以选择和时逾白合作,究其原因不过是想要更好的留在家里顺道儿报复一下自己罢了。这些年来,时逾白和温蔓相处融洽,几乎每听说两人吵架或闹矛盾过。倒是自己,因错误选择了宋芊芊而几乎身败名裂,现如今,再次见面,时渡自然是想要抓住这个机会了。“谈?有什么好谈的?”
老爷子都半死不活了,作为长孙的时渡却不闻不问,居然还准备一个劲儿的撩妹。要这种让人心寒的孙子有什么用呢?“我知道,”时渡一种话当年的感慨,“你不幸福,当初你不应该嫁给他的。”
“我不应该嫁给他,你就应该得陇望蜀见一个就爱一个吗?这些年,你身边流水一样走了多少可怜的女孩了,那宋芊芊还沾沾自喜呢,今天不也一样被扫地出门了吗?”
宋芊芊这家伙倒也是愚蠢,居然一点没看到前车之鉴。明明……当初和时渡相处的如胶似漆的温蔓也会被扫地出门,但她自己个儿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还整日作妖,自以为得到时渡就得到了一切。“她是她,你是你,这些年我始终没有忘记你。”
时渡的情话恶心巴拉。在当初,这可不是砒霜,而是治疗温蔓情伤的灵丹妙药。但现在听起来,温蔓只感觉恶心,后背的冷意也增加了不少。她真是恨不得将时渡给赶出去,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他。“我是真心实意改过了,我想要和你重归于好。”
“爷爷,你听到了?”
温蔓没有回应时渡,而是靠近晕厥过去的老爷子,“他又准备和我好了,现在她看到我身上还有利用价值,将来这点价值不存在了,我又要离开他了。”
“温蔓,”时渡着急,恐慌的回头看看门口,显然是惧怕时逾白会突然袭击了,“咱们私下里应该见个面好好聊一聊,这样不成啊。”
“爷爷,”温蔓指了指时渡,“您都看到了,他就是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当初得亏我心明眼亮离开了他,否则现在更是走到火坑里去了。”
“温……”时渡还要强调什么,但温蔓已经起身。与此同时,时逾白从外面走了进来,时渡惶恐的回头,目光和时逾白触碰到了一起。似乎有火花碰撞,时逾白还是那冷峻的态度。“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自然是看看爷爷了。”
时逾白怎么可能不知道时渡存在于这里,其目的不过是对温蔓围追堵截罢了,但碍于情面,他不戳破。“爷爷身体不好,你有时间就回来多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