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辰,叫保安!”
“是!”
彦辰打了个激灵,快速跑走。时逾白紧紧搂着温蔓,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与森冷。宛如三九严寒天气中,冷到极致的冰,震得众位宾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时渡距离时逾白最近,事故发生时他被许文静推着冲上舞台。在母亲逼迫的眼神中,将老爷子护在身后。场上一片混乱,那边的黑衣歹徒却丝毫不在意。仿佛泄愤一般,直到将轿车砸的完全看不出当初的模样,他才松了手中锤子。转头看向聚在一起,神情惊恐的一群富豪们。穿过重重目光,温蔓清冷的眼眸与之对视的刹那,身子不由的一震。这人,不像是普通发疯的群众。那双眼睛,太平静了。平静到,她在里面根本看不到任何情绪,愤怒也好,疯狂也罢。甚至连麻木和绝望也没有,就好像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行尸走肉,任何情感和活人应该有的色彩,都装不进他的身体。“不对劲。”
温蔓眼眸微眯,抓着时逾白的手臂,在他耳边吐出三个字。时逾白手臂微微收紧,方才还愤怒至极的情绪在面对温蔓时骤然服帖,“没事,我会调查清楚的。”
不管是谁。敢破坏他的婚礼,都必须付出代价!“快快,保镖呢?保镖!快点挡住他,他要过来了!”
“救命!救命!这人谁啊,玫瑰庄园不是封锁了吗?谁放他进来的?”
铁锤摩擦着地面发出规律的沙沙声,那人一步一步,缓慢朝人群而来。吓得这些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富豪各个面如土色。像一群受惊的鹌鹑般,聚在一起。想跑,又怕被歹徒当做目标攻击。不跑又害怕的站不住。内心之煎熬,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沈从文站在人群中,身子趁着拥堵的人群凑近陈宁佳,“如果害怕,可以躲到我身后。”
“这有什么好怕的?”
陈宁佳失笑,神情明媚张扬。说罢,她瞥眼温蔓和时逾白的方向,“真可怜,好好的婚礼竟然就这么被搅和了。”
沈从文紧盯着陈宁佳,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你……”沈从文沉默片刻,刚开始说话,陈宁佳便转过头。漂亮的凤眸迎着日光,里面倒映出沈从文复杂的神情。在沈从文的注视下,陈宁佳微微偏头,“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说,保镖来了。”
还是不要说了。一辆豪车而已,不管陈宁佳想做什么,这样的损失对于时家而言都不算什么。没必要在这里揭露,让陈宁佳难堪。沈从文这般想着,内心对时逾白的愧疚却一点都没有减少。怕陈宁佳看出什么,他转头看向别处。玫瑰庄园的保镖都是训练有素的退役官兵,刀山血海里闯出来的人,很快便将歹徒制服。在彦辰的吩咐下,扭送到公安局。宾客这边,也在时渡等人的安排下进入庄园内部休息。人群渐渐散去,时逾白松开温蔓,将她散落到脸颊的发丝别在耳后,“你先跟爷爷他们回家,我去一趟公安局。”
“我想跟你一起去。”
温蔓毫不犹豫的道。谁料,一向对温蔓予取予求的时逾白这次却摇了摇头,“不用,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他说着,不等温蔓回应。冲时老爷子点头致意后,后退几步,转身朝着大门走去。周闻守在温蔓身边,望着时逾白的背影,“老大,走吧。这点小事,时总能解决的。”
“我知道。”
温蔓淡声回复,直到时逾白彻底淡出她的视线,才转头跟时老爷子他们离开。路过陈宁佳时,温蔓满是探究的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就是觉得,这件事跟陈宁佳脱不了干系!时逾白说是去去就回,但温蔓和时家人在客厅等了一夜,也不见他回来。打电话过去,都是彦辰接的。话语翻来覆去都是一个意思,时逾白在配合调查,让大家不要等他,先去休息。无法,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众人只能先行散去。次日一早,时渡下楼就看见仍旧坐在客厅,摆弄电脑的温蔓。眉头下意识的皱起,他踱步到温蔓身边,瞧见她电脑上的股票行情,忍不住嗤笑出声:“我就说你是个拜金女,我小叔一夜未归,你竟然还有心思看股票?你看的懂吗?”
温蔓头也不抬,“你以为我是你,脑子里除了水就是面粉?”
“你!”
时渡哽了一下,阴冷的眸中满是怒火,“你也就能过过嘴瘾了。你这扫把星,结婚当天就出事,以后,不知道要怎么带累我们时家呢!”
“时逾白那个利益至上的家伙只要发现这一点,你就会被他毫不留情的赶出时家,等着吧,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自从离婚后,每回跟温蔓说话,时渡都要生一肚子气。这次他学聪明了,放完狠话就跑,等温蔓反应过来,人都已经出了别墅。坐在去公司的车上,时渡翘着二郎腿,脸色不太好看。正想跟司机说不去公司,手机上便接到了时逾白发来的短信,【来公司,有事要谈。】“又搞什么?”
工整的宋体字,看的时渡满头雾水。心中虽然疑惑且不情愿,但他到底不敢违背时逾白的命令,不情不愿的回了一个【好】,转头便让司机开车去总公司。时渡到达顶楼时彦辰已经守在电梯门口等候,跟着彦辰的脚步,时渡满脸狐疑的走进时逾白的办公室。在办公桌前坐下后,他才有功夫去看时逾白的表情,抬眼却发现自家小叔脸上什么都没有,时渡迟疑发问:“小叔,你找我,有什么事?”
时逾白似是才看到他来,眸光幽幽扫眼时渡,抬手从抽屉中拿出一份协议,“股份转让合同,签了它,昨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