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姜梦竹一把推开他,脚步噔噔后退两步。 用了全身力气。 退的也就不自然远了些。 聂则远:“我怕你掉下去。”
“我哪有那么容易掉下去!”
姜梦竹话是这样说,可聂则远时刻盯着她,察觉到她与楼梯口的距离,总忍不住往前走两步。 话音刚落,姜梦竹脚后跟踩空,双手拼命往前抓,表情也瞬间大变,聂则远眼尖手快,兜住她腰身,一把将人勉强带了回来。 说实话。 聂则远都差点被拽下去。 看她一脸懵的样子,气又勉强消散了些,他道:“叫你不听话。”
姜梦竹惊魂未定,拍着胸口抚了好久,“吓死姐了。”
聂则远嘴角没忍住抽动:“……?你说什么。”
“我说姐是你能碰的吗?别随随便便碰姐,大猪蹄子。”
姜梦竹扯掉他的手,好像喝醉了酒说胡话似的,骂骂咧咧:“撒开。”
…… 什么姐。 姜梦竹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 说的话都是聂则远听不懂的。 这也就算了,为什么别的女人生病了都很虚弱,她且中气十足的,要不是脸上那坨不正常的红晕,聂则远都不太能看出来她现在是发烧着的状态。 还大喊着:“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能原谅你,我要回家。”
“……”聂则远觉得她可能是有点糊涂了,一碰她额头,“果然是烫的,你发烧了。”
看来是从机场出来就有点感冒了,只是他一直未曾察觉,或者没多往这个方向上去想。 忧心仲仲,聂则远想立马给姜梦竹送医院。 下一秒,姜梦竹又倒了下去。 “放屁,我好得很。”
声音越说越小。 倒下去之前还不忘说。 “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你拐我来你家,有何居心。”
聂则远:……所以她生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爆粗口? 虽然也很话多、热烈。 但好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想着经历过姜江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太喜欢医院这个地方,暂时先费了一些力气把她弄回房。 喘了几口大气,聂则远手插腰,站在床边,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姜梦竹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她刚刚精力都用完了。 才会一下子就倒。 还吵着要回家。 “我没有你家钥匙。”
“而且,本来你生病了精力就有限,还这么折腾,现在怎么回家?”
聂则远一边给她仔细盖好被子,一边沉沉地叹了口气。 聂则远先下楼,冲药。 熬汤。 把药给她喝了,如果还不见效,聂则远就要将她送医院了。 - 第二天,天光大亮,百鸟争鸣,姜梦竹这一觉睡得很沉,极其沉,她只觉得一睁眼醒来嗓子干哑冒火,太阳穴还有些隐隐作痛。 已经是下午了。 四肢也有些无力,和酸。 其他都还好。 “我是怎么了?”
她问一旁在帮她打点滴的护士。 “你醒了啊,哦,你发烧了,还有点小感冒,醒了就好,跟你男朋友说,这瓶液输完可以出院了。”
对面墙上的钟显示下午三点。 护士弄完就走了,留下姜梦竹一个人在原地打懵,“男朋友,什么男朋友。”
她看着四周,这是一件独立出来的病房,跟普通病房还不太一样。 右侧有阳台,阳台上还有几盆快枯死的盆栽和一些书。 旁边,搁了几个比较厚重的文件。 一看就是聂则远的东西。 姜梦竹就知道。 原来如此。 聂则远一夜没睡,跟着靳弋先去外面洗手间洗了把脸,恢复了一下精力再进来。 “所以现在跟他们谈的就是这么个情况,下一步就打算直接跟他们负责人说,爱要不要……让利两个点已经是极限了。”
推开门,耳边听靳弋在讲话,聂则远一边点头,一边看见姜梦竹靠在阳台。 双手抱胸,看见他们进来,女人面色毫无波澜。 微微卡顿。 “行,我知道了,就先这样办吧,如果还有别的事,在外面等我。”
靳弋应该是有重要的项目。 但还没说完。 就被聂则远打断。 看了看姜梦竹的方向一眼,靳弋明白:“嗯好。”
门关上。 聂则远搓了搓手,语气犹豫踌躇:“你……” “你送我来医院的?”
姜梦竹看他久不吭声,先发制人。 聂则远眼光一顿,“嗯,对。”
有点担心她又语焉不详,出言不逊。 比如骂他为什么要在未经过她意愿的前提下就送她来医院之类的。 “我……”刚想解释。 “谢谢。”
她赶在他开口之前先一步将致谢说出了口。 姜梦竹就靠在窗台边,左边的空位上放着他刚摞下的文件夹,她双腿交叠站着,微微低头时有一缕碎发飘落下来,挡住她的脸。 “哦。”
没想到她却又变礼貌了,聂则远更加不知如何反应了,他回:“没事,不……用。”
“不骂人就好。”
姜梦竹:“啥?”
气氛安寂。 聂则远微微语顿:“没啥。”
两个人都没有在开口说话。 “那不如……” “我可以……” 又是同时开口,姜梦竹看着他,聂则远让她先说。 “你先说吧。”
“行吧。”
姜梦竹说,“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出院了吧应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聂则远奇奇怪怪,不过姜梦竹现在真的很饿。 她想吃饭。 “你想出院?”
聂则远问。 “废话。”
“……”聂则远有些棘手地说,“哦,好。”
“嗯。”
“我现在叫靳弋去办。”
姜梦竹有点感谢他。 他去阳台边顺便拿文件,好递出去给靳弋,刚转身路过她身边,下一秒就听见姜梦竹肚子在响。 …… “看什么看。”
聂则远收回视线。 出门之后,想到刚刚,有点想笑。 又叫靳弋顺便买了点饭回来。 - 姜梦竹现在很“凶”。 聂则远觉得。 她气势很强盛。 倒也不是那种直接性的、物理性的、尖锐刀刃的凶。 而偏偏是那种无厘头的、毫无逻辑的、不按常理出牌的、魔法性凶。 聂则远此刻看着她在病床上吃东西。 长相水嫩的女人从菜里挑出花椒和不爱吃的花生来,明明口味和以前还是一样,可偏偏聂则远就觉得他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她很会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