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沈长书犹豫半天，温吞地说了句：“我就不进去了，今天晚上等你，就是想跟你说一句我要出国了，梦梦。”
姜梦竹走向厨房的背影身形一顿，她继续去拿杯子，倒水。 现在这种时候，怕是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才跟她说。 “有什么事还是进来说吧。”
她又笑了一下。 沈长书进屋。 将水放在茶几上，沈长书看了一眼，又顺势抬头，看她的脸。 姜梦竹微微一笑，递完水后很是泰然：“你要出国了？好，我知道了。”
“祝你一切顺利，长书哥。”
沈长书没料到她会这么自如，连一点不适应和难过的表情都没有。 “你……” “我们。”
两人同时出声，愣了一下，沈长书抬手道：“你先说。”
“我们以后还是兄妹。”
姜梦竹笑着补充。 沈长书梗了好一会，才微微点头。 果然。 她还是更喜欢把自己当哥哥。 - 再过几天才放寒假，在此之前，学校辅导员办公室总是忙成一片，因为要放寒假了，事情很多。 早上姜梦竹迟到，被办公室里的王老师看见了，便问了一句。 姜梦竹道：“早上有点事耽搁了，忘记设闹钟。”
王老师说：“忘了定闹钟？”
她看了看姜梦竹全身上下，除了透露出来的丝丝不对劲外，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妥，便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一直忙就忙到了下班，等晚上八点开完会，从教学办公楼里面下来，已经八点半了。 姜梦竹累得身心疲惫，看了一眼时间，20：35。 啊，好累。 她真的巨想瘫痪在床。 再撑一下吧。 站了一会儿。 刚准备打起精神往外走，王老师叫住她。 姜梦竹不解。 “一起走吧，这儿离你停车的地还有一段距离。”
姜梦竹默然点头。 王老师每次跟她单独一起走，十次里面有九次不忘跟她提给她介绍男朋友的事。 姜梦竹想到如果跟她说自己有男朋友，她说不定会叫自己带出来聚聚，可如果说没有男朋友的话……那样只会更麻烦，便一直含含糊糊，——这次不会又是？ 果然。 “姜老师，你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干脆直说。 尤其是昨天晚上刚跟沈长书聊清楚了。 这会儿姜梦竹倒也轻松很多。 无忧无虑一个人她不好吗？ 也很好呀。 主要昨天晚上已经哭了一顿了，哭过之后就好了。 很奇怪，哭完之后，姜梦竹心里没有想象中难过。 可能是沈长书的那句：“梦梦，知道吗？只有不把自己的期望全部压在别人身上，被拒绝了才不会伤心。”
起效果了吧。 除此之外，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既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大家心里都清楚。 沈长书在最后欲言又止，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看见她平淡坦然的神情又止住了。 想到这儿，姜梦竹也觉得幸好他没说。 长书哥还是不要成为那种优柔寡断的人比较好。 显得反复。 只听王老师上下打量看了她一眼，随后兴致勃勃眼睛一片放光地说：“真的没有？别骗我呀，是隔壁数学学院的沈教授吧？”
姜梦竹：“？”
她呃了一声，如实摇摇头。 “不是不是。”
“不是？！”
“怎么可能。”
王老师更激动了，拽着她的手：“我前两天可看到你跟他一块儿吃饭了，不止前两天，听其他学院的辅导员说你跟他还经常一块回家。”
姜梦竹连连摆手：“不不不，你们想多了。”
王老师问：“我们哪里想多了？”
“……嗯…………我们只是住在一个小区。”
周旋良久。 “梦梦。”
就在姜梦竹跟这个办公室的王老师僵持不下之时，一道声音出来解救了她。 姜梦竹分外感恩。 姜梦竹本该眼含热泪，转身就投入这个“救命恩人”的怀抱。 却在看见来人的脸时，乍然停住了。 聂则远一笑，缓缓朝她走来，身边空无一人，这次没有他那位走那跟那的私人助理，只单单他一个人。 他说：“怎么看见我，不高兴？”
他穿着黑色的毛呢外套和高领内衬，一双锃光发亮的漆皮鞋，整个人显得孤高又冷傲。 姜梦竹愣怔，半秒之后，没想到叫她梦梦的是她，姜梦竹视线又落到他身后，那后面站着沈长书。 清润如玉。 沈教授。 姜梦竹还没见过这样的沈长书。 他明明穿的也都还是昨天的那一身，今天早上刚见过，可看她的眼神，却好像从来没有认识一样。 陌生。 姜梦竹不知为何，感到有些陌生。 姜梦竹抿着唇移开眼，她现在跟长书哥的关系，原来已经变得彼此疏远了吗？ 仅仅是远远地看着他，也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冷漠。 王老师没注意到不远处还没来的沈长书，倒是只注意到了眼前这位。 “小姜老师，这位是谁啊？难不成这才是你男朋友？”
姜梦竹：“不。”
聂则远率先一步，伸出手：“你好。”
真，臭不要脸，厚颜无耻！ 姜梦竹转悲为怒，怒视他：“你乱打什么招呼！乱说什么话！”
下一秒，王老师立马笑嘻嘻道：“幸会幸会，你们小情侣是吵架了吧。”
很奇怪，姜梦竹面对沈长书的时候总是能够很平静，可面对聂则远的一再打扰，却忍不住暴怒。 聂则远稍一挑眉，也微微被吓到。 “王老师，你真别信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姜梦竹勉强稳住心神，说道。 刚刚姜梦竹一直说她跟沈长书没有别的关系。 王老师意味深长：“哦。”
那如果是真的，这位就是铁男朋友。王老师心思活泛，还以为姜梦竹是跟她男朋友吵架了闹别扭才这么说。 如果不是男朋友，哪儿会这样啊。 “很高兴见到你，请问你贵姓呢，加个微信吧也好联系，哦，昨晚载梦梦回家的估计就是你吧，没想到你对我们姜老师这么体贴哈哈，我姓王，你可以直接叫我小王老师，既然大家都在斛城，咱们改天可以一起聚餐啊。”
聂则远听见“昨晚晚上，载着回家”几个字，心里早已经疯了，加过微信，可他还强忍着，笑笑：“我姓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