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现在掉头，直接去公司吧。”
靳弋：“？啊。”
聂则远忍住隐隐暴动的心跳，尽量耐心且好声好气地说道：“我昨晚不在家里，现在家里没人，所以你直接去公司，就可以。”
靳弋哦了一声，“好的聂总。”
“嗯。”
电话挂了。 聂总昨晚不在家。 那在哪儿？？ 聂则远可从来不会有这样夜不归宿的时候啊，这情况，从他上班以来，见到的这是头一次。 开会的时候，聂则远也很明显的心不在焉。 甚至嘴唇苍白，有隐隐要倒的趋势。 靳弋都怕他撑不住下一秒要进医院。 这到底怎么了？？ 秘书方茴拿着今天开会的记录文件走出会议室，满脸公事公办，浑身职业女性气场，靳弋叫住她，问了一句，“诶学姐，问你个问题，你知不知道聂总是怎么了？”
方茴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
靳弋心思单纯，挠头：“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姜小姐？ 可就算是因为这个女人，靳弋觉得，聂则远也不至于一夜不归还没睡好啊。 方茴哼笑，上次在宴会上就看出来了。 聂总这些年来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在侧，就连聚会也从来都是不会喝醉不归，很明显要么是对女人不感兴趣，要么就是。 心里有人了。 但据她所知聂则远不会对男人感兴趣，所以就只有一个结果，聂总心里有人。 才会一直守身如玉。 可那个人是谁呢，从前段时间开始，聂则远便一直要么叫方茴，要么叫靳弋查一个叫姜梦竹的女人的联系方式，所以她斗胆猜，肯定是那个女人，让聂则远一直恋恋不忘。 而上次宴会也确实印证了她这一猜想。 她只不过是一个公司秘书，管的也基本上是聂则远在公司里的业务，而靳弋可是聂总的私人助理啊，她都看出来了，他这还能看不出来啊？ 方茴：“你绝了。”
靳弋：“怎么了？”
方茴摇摇头，一直以为这人是傻，现在才发现这人简直蠢。 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一众文件。 又前往茶水间，给自己倒茶。 “最近聂总有叫你查什么事情吗？”
“前几天叫我查了一个老总的爱好，前前段时间叫我去探查了一下东时公司的情况，哦，还有又叫我查了一下那位姓姜的小姐。”
方茴：“这就对了，查出什么了？”
她默默挂着杯壁。 “谁？”
靳弋问。 “姓姜的那位小姐。”
靳弋皱眉：“就查出来，她跟那位姓沈的先生同居了，我心想现在情侣同居也没什么事……不会是聂总对那位姓姜的小姐，除了愧疚还有别的心思吧？”
方茴：“你觉得呢？”
靳弋愣怔：“嗯？”
“真，真的啊……” 她端起只喝了一口的茶杯，意识到什么，摇摇头往外走了。 得去告诉大家，今天进总裁办都小心点。 靳弋张着一只大嘴巴，半天缓不过来神，愣愣着闭上了，又喝了一口咖啡，烫嘴。 原来是这样。 嘶。 - 就这一愣神的间隙，靳弋忽而又想起聂总的前女友，那位艾小姐。 那个姓艾的小姐走之前，好像说了送给聂总什么东西。 怕又耽误事，晚上开车回去的路上，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聂总。 此时聂则远正躺在车后排的椅子上，阖着眼，手搭额头，露出一小截精壮的小臂。 眉眼深深，晦暗不明。 “什么礼物？”
靳弋：“不清楚，只说了是一份大礼。”
聂则远蔑笑：“大礼？”
他们现在还是在往君山阁的方向开，万一只是误会才同住一晚，聂则远还是决定再去一次，问清楚。 这个大礼。 聂则远觉得这可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但看靳弋一脸罪责愧疚，聂则远勉强撑起了身体，阴冷的脸色映衬于手机屏幕，点开了邮箱。 - 滔天骇浪。 遍地黑雾。 如果说聂则远看见姜梦竹和沈长书一行人一起上楼时，对他是致命的打击，他思绪错综复杂不知如何思考。 那么此刻当他看见艾小棋往他邮箱里发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再看见姜梦竹和沈长书出双入对，那就是毁灭性的灾难，他直接停止思考，大脑漆黑一片。 疯癫了。 她结婚了。 她竟然结婚了！ 打开车门，浑身低压气体遍布的聂则远走到姜梦竹的身边，一把将她抓住了，他尽量维持理智低呦道：“我们聊聊。”
一道黑影压下来罩住了她的世界，姜梦竹手腕被人抓住，抬头。 姜梦竹最近在配合长书哥父母的演戏。 沈长书说每年他们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可能抽个时间就会告诉他们真相。 姜梦竹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用再装。 但他们下班后两人都无话，沉默的氛围便一直延续到了君山阁门口，姜梦竹正打算开口，缓和一下跟长书哥之间的气氛，却被人半途截胡。 她看了看来人，却发现是聂则远，她分外不解：“聂总？”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聂则远再次强调：“我们，聊聊？”
姜梦竹嘴唇蠕动，下一秒一个不字就要吐出来。 他们之间又没什么好谈的了。 聂则远道：“算我求你。”
空气寂了两秒 姜梦竹态度有所松动，竟下意识地去看向沈长书。 摘掉眼镜的沈长书不笑觉得温和，笑起来又更显得清朗好看，他说：“去吧。”
眼眉低垂：“但要记得早点回。”
不过是一个眼神，两句话，聂则远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车轮下被碾过去了一样，还是坐车轮似的，反反复复，血肉模糊。 他希望她能够跟他单独谈谈，她要去看沈长书。 他希望她跟沈长书只是假的，或者逢场作戏。 沈长书说，要她早点回。 回什么？ 走在路边，路灯下照耀出他们两个人的影子，聂则远凄凉地笑了：“回什么？”
姜梦竹正在思考沈长书父母那边的事。 沈长书一个人回去了，沈父沈母应该会问吧。 但看刚刚沈长书的表情，应该是能处理好他父母那边。 聂则远沙哑低迷的声音响起来，姜梦竹下意识地便攥了下手心。 有点紧张，“什么？”
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