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沈长书还是觉得,她不就是忘不了那个人,同时也并不喜欢他,才如此这般。 梦梦,你知道吗?我两年前应了合约里的期限,如期跟你离婚,就是你梦里还叫着那人的名字。 但凡真的是对他沈长书有一点别的心思,也不至于一直劝他多找女朋友。 沈长书犯难地摆弄几下筷子。 进食过半,沈长书胳膊支起搭到桌上,手抵住唇边,一副本不想开口又却不得不开口的样子。 “另外。”
姜梦竹注意到,抬眼望他。 他说:“当初和你结婚不是被迫,我是自愿。”
语气严肃认真。 姜梦竹和他目不转睛的眼神对视,被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她回:“嗯,知道了,自愿。”
- 没办法,沈长书从小没谈过恋爱,更沉迷于读书,不曾撩拨过女孩子。 他只知道喜欢一个人便对人好这个道理,也不知道有什么心里话,就应该最好直白大胆地说出来。 他怕吓跑姜梦竹。 故而跟姜梦竹相处的时候,他还是谨慎了些。 “况且,当初和你结婚不是被迫。”
浴室雾气袅袅,这句话就在姜梦竹的脑子里不断复现。 长书哥为什么要强调这句话呢? 他是自愿的…… 难道他还想脚踏两只船? 姜梦竹摇头搞得似拨浪鼓,不可能不可能,长书哥不是这样的人。 据她所见,长书哥他就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他太容易对人好。 姜梦竹叹了一口气。 哪能不是被迫,他有他真心喜欢的人,跟自己结婚不过是为了满足爸爸的心愿,现在爸爸走了,也只不过把她当妹妹照顾。 她总是对自己说,既然已经受过一次伤害,就不要再轻易交付真心,特别是一开始就明知是错的人。 可没忍住,还是总被沈长书能溺死人的温柔笑容和如玉的眼睛给吸走。 关水,姜梦竹去取浴巾,一摸只摸到睡衣,浴巾却摸了个空。 无语,姜梦竹扶额,实在也是佩服自己。 这房子是姜江去世后,沈长书建议姜梦竹买的,怕再住以前的房子触景伤怀,就干脆买了沈长书的对面。 姜梦竹拿起手机,纠结许久还是选择给沈长书发微信。 姜梦竹:【长书哥,你走了吗?如果没走的话,我好像忘了拿浴巾了,在阳台上你能帮我取一下吗?多谢。当然如果走了的话就当我这条消息没发过。。】 这厚重的雾气将她的脸烘得能滴出血一般,她局促地站在厕所门外,等待着沈长书回消息。 如果他走了就好办!她可以自己出去。 可沈长书回的消息彻底打破了她的侥幸,沈长书说:【还没。】 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下一次一定不能再这么马虎大意了,就算这是自己家也不行,她想着。 不过半刻,门敲了两声,姜梦竹伸出手。 “谢谢。”
她别扭道。 看着那条细长细长的白玉胳膊,沈长书淡淡一笑,没多说话,将那条浴巾放了上去。 他道:“不客气。”
只是转身时,喉结上下滚动得明显,沈长书耳根微红,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姜梦竹捏着浴巾长舒一口气。 沈长书同样长出一口气。 “……” - 斛城,西部的高新区近日冒出一家势头强劲,来势汹汹的上市公司,名为创联科技,不久前上市。 上市之前,大家还只知道他是一家主打无人驾驶的新兴科技公司,上市之后才知道他拓展的版块众多,分别有娱乐,生物医学,智能家居和智能机器人等等。 其业绩乐观,不仅如此,有的人还查到其背后的资金来源雄厚乐观,背后大佬神秘莫测,不可小觑。 是一家前途形势大好的新兴公司。 聂则远站在三十多楼高的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这片曾经他试图仰视和如今只需向下俯视的土地。 内心只觉得深深的平静,与着急。 “叫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聂则远按下办公室内线电话,微微皱眉,低沉磁性的声音率先发问。 心里明明已经等不及了,可表面还是佯装镇静。 秘书:“已经办好了,聂总。”
聂则远微微一笑:“好。”
“到时候需要给您配车或者司机吗?还是您单独前往呢?”
聂则远拧眉:“不用麻烦,我自己开车去吧,对了,——另外叫上摄影记者,还有她。”
秘书:“知道了。”
聂则远叫上摄影是为了随时拍照,而叫上她……则是为了给她报仇,微微弯起嘴角,想起即将见到的人,他的心里竟不自觉地有些激动。 三年了。 梦梦… 三年,你还记得我们的过去吗? 他躺在办公椅上,微微阖眼。 “扣扣。”
办公室门口传来敲门声。 “请进。”
男人睁开眼,看着办公室下一秒被人推开的门,以及踩着黑色高跟走进来的职业装女人,微微凝眉,“你怎么来了。”
艾小棋抿唇一笑,“我怎么不能来了?”
她听线人说今天聂则远心情比较好,便开玩笑说道:“我听秘书说你过两天要参加一个演讲活动?还要让我跟你一起?”
“嗤。”
聂则远没精打采地抚眉,努力压下眼底的那些厌恶,说道:“你不是知道么?还在这儿跟我装?”
“……”艾小棋说:“这不是开个玩笑,确认一下嘛。”
艾小棋讪讪一笑,被这么直白道破后,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 过了半分钟后,聂则远签起文件,大手一挥,不再抬头。 想起什么,他按下内线:“来个人。”
秘书很快进来。 他抬手吩咐着:“把客人送一下,另外,以后不管是谁进我办公室,都请先预告知我一声,谢谢。”
男人拧着眉,语气冷淡平缓。 秘书警惕,看了一眼,“好的,聂总。”
艾小棋自信心大大受挫,自尊心也就这么快没了。 她真想说,我是你女朋友!什么客人! 可聂则远这个人,真是一旦身价飞涨了,就不好拿捏了,这心思也随着阅历的增长而变得不可捉摸。 就连艾小棋,也承认自己已经时常看不懂他。 深深地看他一眼,艾小棋站起来,无声无息地瞪了一眼秘书,扭头又轻声说:“我自己走,走了,阿远。”
聂则远沉声:“别这么叫我。”
阴枭的眼神投向她的后背,一直走到联创的楼下,艾小棋才停下来。 腿肚子还有点发抖。 她想到聂则远这人,真是越想他越让人害怕。 她走到门口,一边走一边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