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儒心里异常堵得慌,“我,我不知道那筐鸡蛋是你绣了三个月的帕子换来的,我……”元昭昭打断他的话,“薛以茉吃着山珍海味的时候,我却饥寒交迫的啃着糟糠腌菜,薛以茉呼奴唤婢的时候,我被元家的舅母虐待暴打。”
“刮风下雨的时候,薛以茉住着温暖舒适的房间里,风吹不到,雨打不着,而我呢?被关在四处漏风的柴房里忍受着风吹雨打!”
“薛以茉在学堂里跟名师大家学文识字,像男儿一样侃侃而谈着自己远大的志气,而我顶着高烧的身子跪在药堂里乞讨二十文的草药……”“别说了!别说了!”
薛寒儒突然崩溃,“求你别说了……”“你连听都听不下去了”元昭昭眉眼十分平静,淡淡的说道:“可那是我的亲身经历啊。”
“你以为从前的我为何百般讨好你们吗?不是因为我贪恋薛家的权势和财富,而是我希望,我饥寒交迫的时候,有人给我一个暖呼呼的窝窝头。”
“我被人欺负时,有人能保护我,风吹雨打时,有人能给我一方容身之处,我生病的时候,有人给我熬药……但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我的奢望。”
薛寒儒浑身就好像被针扎了似的疼,“从来……从来都没有人和我说过你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你满脑子都是薛以茉,便是与你说了,你也会不在乎,因为你怕对我好会戳中薛以茉敏感的心对吗?”
薛寒儒喉咙有点沙哑,他艰难的说道:“我……我也没有对你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你能不能原谅我呢?我发誓,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元昭昭果决,“不能。”
薛寒儒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隐隐作痛。他哑着嗓子,艰难的问:“为,为什么?”
“我只问两个问题,”元昭昭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若以后我和薛以茉再被绑架,你会选择救谁?”
薛寒儒颤抖着双唇,却是半个字都没有回答出来。元昭昭凝脂般的素手轻轻扬起,指在他的心口处,“薛以茉在石舫上被绑匪拿着刀威胁的时候,你这里是不是盼着我快点死呢?”
薛寒儒肩膀狠狠一颤,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慌张。元昭昭勾唇,笑了。“你今日送我礼物,也不过是因为我的设计天赋能给薛家带来丰厚的利润,倘若我还是之前那个一无是处,唯唯诺诺的元昭昭,你还会意识到我是你的亲妹妹吗?还会认识到你对我的苛刻吗?”
“我……”元昭昭:“只有优秀的人才能配当你的妹妹,可是……只有优秀的人才能配当我哥哥啊。”
薛寒儒:“可是……可是翟凤渊不如我有优秀,你为什么要认他不认我?”
元昭昭浅笑嫣嫣,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因为他善良,拎得清。”
薛寒儒的胸腔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地压住,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妹妹,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赎罪般的卑微和讨好,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倨傲和生硬。可惜,元昭昭不稀罕。“薛寒儒,我只是翟凤渊的妹妹,你莫要叫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