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茶楼雅间内,只有窗外少许的暮色倾斜其中。而封北枭便站在这片暮色与暗色的交汇处,微微的垂敛羽睫,幽深的眸线如蛛丝般缠在少女身上,冷峻的面容晦涩不明。尉迟默穿着一身绛紫衣袍,马蚤包的半卧在榻上,闲情逸致的喝着酒,见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吊儿郎当的说道:“喂,是兄弟来喝酒啊!”
“……”恰逢一阵风拂过,吹动窗扇。封北枭转身,看也都不看尉迟默一眼,径直离开。全程被忽视的尉迟默见此,也不恼怒,而是眯起眼睛,神秘莫测的说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发现了你那个小娇.妻什么秘密吗?”
男人的脚步倏然一顿,转身,漠然的看着吊儿郎当的尉迟默。“什么秘密?”
急了不是?尉迟默见此,唇角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隐约有股子奸计得逞的坏,衬得他唇角上的那抹笑意更加妖孽。“陪兄弟喝上一壶,我就告诉……”他看到封北枭修长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一枚锋利无比的飞刀。杀气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铺开,让人如坐针毡。刀刃上若有若无的映出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尉迟默有些生气,狗币东西动不动就拿这个威胁他?以为他会怕?笑死。“你那个小娇.妻似乎很喜欢孩子。”
……他还真的会怕。“若是想把她困在身边,情不行,强制不行,那边试试……孩子。”
尉迟默把玩着酒樽,玩世不恭的笑后面溢出几分邪气,“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孩子多了羁绊就多了,她便是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孩子?”
回想起少女在面对二狗时那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封北枭深邃的眼眸微微低垂,完美的五官轮廓没有一丝表情,唯有指间飞舞的银白刀刃映出了那双被黑羽睫毛遮住的瞳眸。里面似有黑雾涌动,显得愈发让人无法揣测。门外廊下,枝蔓上的梨花被清风卷起,落下一阵梨花雨,几片梨花放落在廊下的木板上,转瞬便被一双黑色靴子踩踏。影流一脸急的走进雅间,躬身作揖:“主上,无尘长老发来密令,太皇太后的毒愈发的严重了。”
封北枭羽睫蓦地一颤,声音冷肃,“还说了什么?”
影流面色沉重:“据无尘长老研究,太皇太后中之毒来自楼兰巫族一种名叫心罡蛊毒,至于解蛊的法子,还需无尘长老亲自前往楼兰一趟,可太皇太后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要去往楼兰最少也要半年,这……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主上,您快想办法,太皇太后不能死啊,若太皇太后死了,当年宫变的真相再也无人知晓……”他看到一旁的尉迟默正坐在榻上没心没肺的喝着酒,心头一梗,遂,恶狠狠的说道:“到时候,尉迟一族恐怕会沦落为阶下囚。”
尉迟默被酒呛了一嗓子,“不是,尉迟一族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别忘了,我是被赶出家门的野种,尉迟一族的族谱上可没我尉迟默的名字,尉迟一族便是被诛九族,又于我又有何干?”
影流:“……”“不过,你们也别急,我看太皇太后未必会死啊。”
影流喜出望外,“尉迟郎君可以救太皇太后?”
“我不可以,但有人可以。”
影流迫切的问:“谁?”
尉迟默拎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后,冲着窗外扬了扬下巴,“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