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的想法,那自然是等王爷……”说到一半,钱深忽然便顿住,陷入了深思,许久才抬起了头,不确定道:“小人……会先查探一番,若是实在紧急,可能会采取一些措施,但是不会真的去提前行动,恐中了埋伏。”
这倒是稳妥,与钱深性格相称,但若是换了李雁稠那个行动派,也许会直接行动,再等下一步消息传来,既然他效命苏家多年,苏问天自然会知道他的选择。按方才钱深所描述的来看,这李雁稠,多半会行动。想到此,孟云初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对方会行动,那就正中了他们的意。回过神见钱深有些忐忑的站着,孟云初笑笑,“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注意李雁稠那边的动作。”
钱深眼中一转,“王妃的意思是指……?”
“你去看着便是。”
“是,小人明白。”
钱深弯眉笑笑,躬身退了出去。午后,魏述罕见的主动来找孟云初交代差事,如今都城中他已经大致了解,除了今晨在闹市区做下的,接下来两天的地方也都选好。现在他手中正捏着女帝交给他的名单发愁,“人太少了,就这几个地方,只怕还都是女帝去寻人时留下踪迹的地方都未来得及收尾,我不太赞成用。”
“那你觉得如何?”
孟云初问着,眼睛也向那纸上瞄了一眼,见那上面只有寥寥五地的人,确实是少的可怜。“我建议,用王妃身边的人,他们个个身手不错,经过了严格的训练,马不停蹄的赶去他城,应是最快的,我下午便可教他们两手,然后让他们立即出发。”
魏述显然是想过法子的,他那张纸下面又添了几座城,想来也是经过考虑选出来的。“只是……”他忽然又开了口,“如此,王妃身边便无人保护了。”
“无妨,就照你说的办。”
孟云初点了点头,四下扫过一眼,压低声音道,“不过此事不要让其他人察觉,我到了这里的消息,只怕很快就会传到苏家,但他们之前被我的护卫所伤,只怕不敢轻举妄动,若是知道我身边没人,只怕我这次就要栽在这里了。”
“这些我明白,一定会小心。”
魏述目光坚定,相比以往那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倒是凭添几分锐气。孟云初笑笑,示意他立刻去办,又将影卫唤了出来,让他们一个个悄悄去找魏述,听从他的安排。影卫虽然对于孟云初这般大胆的举动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他从来只是听从命令,不会去质疑主子的决定,因此便立刻去办了。当晚吃饭时,魏述趁人都不注意时悄悄告诉孟云初,“人我都派出去了,你这两天小心,他们办完事就会立刻回来。”
孟云初几不可查的点点头,表示了解,嘴上还与钱深说了句琐事。又过去了两天,谣言四起,一个比一个来势汹汹,将矛头直指宫贵,这几天宫贵都不敢上朝,称病躲在家中,传出是自己无福消受这天恩的说法,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来。孟云初连涂了两日的药,身体已经好利索了,浑身清爽。她特意命钱深在池塘边做了一个秋千,平日里晒太阳,孟云初便喜欢坐在上面看鱼,有树叶荫庇,也不会觉得太热,是个好地方。正闲适的看着丫鬟喂鱼,孟云初随意抬了抬眼,便见钱深正好从院门口出现,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一边抹一边向这边跑,他那肥硕的身体似乎也跟着颤了颤。孟云初看着觉得好笑之余,又有些感慨,这两日她倒是舒服,动动嘴皮子让人去做事就可以,但是钱深就苦了,不仅要做生意,还要各处奔波着。钱深走近时,孟云初已经倒好了一杯茶,起身端给他,“钱老爷辛苦了。”
“小的不敢当。”
钱深一惊,忙向后退了两步,神色紧张。孟云初笑笑,“不必如此拘束,这两天你也辛苦了,我都看在眼里,回去定会与王爷说一说。”
“多谢王妃。”
钱深心头一喜,乐滋滋的接过了茶抿一口,心中感慨着、当初选择站在宋衡这边,真是个英明的决定。他也只是想了这么一句话,也不敢多耽误,压低了声音道:“李雁稠有动作了,我手下的线人来报,他去往宫首辅府中方向,看神情应该就是王妃等的事。”
孟云初点点头,本想让他试着派个人进去看看,但是想到钱深手下那点功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让他将人盯紧一些。钱深连连点头称是,“接下来王妃有什么计划吗?”
“暂时没有我们这边的事了,我们已经将路铺给他们了,剩下便是陛下和王爷那两边的事。”
孟云初神色轻松,面上挂了笑,“所以你定要将人看紧,这是目前我们唯一要做的,其他按计划行事。”
“好,我明白。”
钱深应了一声,见这里没他什么事了,便离开了。此时去往首辅府的路上,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快速走着。李雁稠抿着唇,神色有些阴翳,“这几日,此信可出过什么问题?”
“不曾,不过这几日倒是一直有人企图偷到信,之前昨夜还有,不过都被属下赶走了。”
此人语气淡淡,但是难掩其中的傲意。至于这两日与他交手的,因孟云初手下的影卫都离开,她便联系了女帝派小黑出去,虽然十分冒险,但是却不能断,否则对方怀疑,只会对他们更加不利。“做的不错,倒是没白花那些银子。”
李雁稠歪唇一笑,轻轻拍了拍胸口,那里正藏着一封信。这两天谣言四起,到了今天更是完全止不下来的劲头,他这两日都没心思去寻,欢作乐,一直苦苦思考要如何做,奈何一直等不到苏问天的信,他都快愁白了发,终于在这一次彻夜未眠之后,他决定先将信送进去,若是再迟些,宫贵出了差错,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