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初本想着进宫找惠妃探探消息,但是转念一想,此事若是与宋衡有关,惠妃只怕也不知道,何况那个女人也并不简单,若真有事,想方设法也会联系到他们,便也作罢。宋衡说完这话倒未觉得有什么,但是转头一看孟云初眉头仍然深锁着,他不禁一笑,抬指抚了抚她的眉心,温声道:“你便不要想这想那了,父皇的心思还是我了解的多一点,你又如何想的出来,此事便交给我,你只要安心等着苏澜的消息便是。”
孟云初点点头,顿时便抛开了脑中的浓雾,感受着眉间仍残存的温度的,似乎缓缓蔓延到了心中,让她嘴角忍不住一勾,自己却未察觉。宋衡看得心中一动,喉间轻轻滚动,他微微张口,竟不知自己的嗓音已经沙哑,“初儿,你我似乎许久未亲热了。”
“王爷,这天色还早,你说的是什么话。”
孟云初脸上顿时满是红晕,似嗔非嗔的睨了宋衡一眼,一双漾满了水波的双眸,格外明亮动人。“已近黄昏,不早了。”
宋衡说着,已经将孟云初拦腰抱了起来,眼中逐渐流露出热切的光芒。红菱和迎夏对视一眼,抿唇偷笑,带着丫鬟们小声退下了。一番颠鸾倒凤,孟云初只觉得异常疲倦,躺在床上哼哧着不愿起来,似是幽怨般的看了宋衡一眼。窗外已是星垂天幕,明月悬上枝头,还伴着淡淡的蝉鸣,风中夹着花香送进了宋衡的鼻间,让他更是神清气爽。“不要再躺了,我已吩咐了厨房做饭,你若想歇息,等吃过饭了,我陪你。”
宋衡唇畔衔着笑,说到最后时,显得格外意味深长。孟云初嗔了他一眼,还是依言从床上爬了起来,免得丫鬟们看笑话。吃过饭,宋衡便带着孟云初在府中走动消食,初夏的夜晚格外清凉,风吹在身上似乎便将一日的劳累都吹散。仔细想想,他们似乎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清闲了,念及此,宋衡心中生出了些愧疚,他自己忙到罢了,也要连累着孟云初陪自己一同忙碌着,甚至无法抽出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她,蓦然间,他又想起之前说要陪她放花灯,到最后也未实现。这夏季过后便入了秋,届时中秋自然会有灯会,此次事情过了,他便可尽快将手头事处理好,陪着孟云初好好转转灯会,也放两盏花灯,许个心愿。孟云初不知他已经想好了那般远的事,直觉眼下便觉得很知足,不自觉便挽住了宋衡的胳膊,将头轻轻靠上去。两人也未逛多久,宋衡便又被人喊走了,许是那些大人讨论出了结果,请宋衡过去决断。看着宋衡面上露出几分愧色,孟云初笑了笑,安抚道:“你快去吧,我回去找沫儿请教一下苍傲菜式的做法,届时王爷闲了便做给王爷吃。”
“好,那我便先去忙了。”
宋衡温温一笑,在她额上印下了一吻,便随着来请的小厮匆匆离去。在他走后,孟云初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待,才慢吞吞的向毓秀阁走去,心中寂寞自然是难免的,仿佛空气里也满是孤独的滋味。回到房中,她也并未去找北辰沫,那些菜式,她已经学的很是熟练,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做给宋衡吃,两人相处的时间就是这般匆忙,容不得一丝悠闲。恹恹看了会儿书,孟云初便觉得无趣,转而躺下去准备休息,也不知在床上想了多少事,她最后还是沉沉睡去。次日一早起来,孟云初昨夜那低落的心情便被初晨的阳光一扫而散。她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有些惬意的眯了眯眼,现在这个时节还算不错,但再过几日真的入了夏,便难受了。北辰沫早上不急着进宫,便陪着孟云初用过了饭,直到使臣队里有人来请,她才出了王府去办事。孟云初正怕无聊,影一便忽然冒了出来,声音依旧是那般平静,甚至近乎机械,“主子,苏澜来了,我派了人带着她小心来此处,自己先来汇报一声主子。”
“我知道了,你让红菱她们去将院中的人都安排一下,不要坏了事。”
孟云初霎时收起懒洋洋的神色,对着影一吩咐之后,便转身进了房门,扫了一眼自己时常谈话的窗子,她还是走去了里屋。不多时,便见苏澜在暗影的保护下,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又被红菱迎着走进了内室。孟云初看见她淡淡点了头,示意她坐,桌面上是新添的一盏茶。苏澜也似那日的孟云初一般,先是端起了茶抿一口,算是稳定心绪,这才感慨般的说了一句,“真是难为姐姐了。”
她终于知道过地道是怎样一种感觉了。其实孟云初比她要好一些,她也可以借着怀念秦烟的借口大大方方的去秦烟的院子,但是苏澜从那院子到毓秀阁,也要偷偷摸摸来。不过孟云初没打算和她闲话,直奔主题,“你父亲回来了?”
苏澜点点头,“昨天深夜回来了,我假意去厨房开小灶,算准时间在厨子给父亲送吃的时去的,便找了理由给父亲端去吃的,看父亲神色,并不是很好。”
“我怕惹怒了他,也不敢问太多,不过你等着消息,也不得不来,便趁着他去早朝来说一下。”
孟云初颔首,表示理解,让她继续说。“这两日他在二皇子府中,似乎并不是在教导他,而是在帮着皇上找什么东西,看他的意思,二皇子大势已去,如今皇上有意向他拉拢,他也颇为动心。”
苏澜说着,看了一眼孟云初的神色,见她仍是那般平静的模样,不禁有些泄气,只能自己继续说下去,“我想,既然父亲已经想脱离二皇子,那我们这件事也相对容易了一些,最起码,王爷也是不错的选择。”
“还有其他吗?”
孟云初不置可否,这些她会自行判断,也不想被苏澜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