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完颜俊逸派了下人给孟云初送来的书信里告知的。这个消息虽然很是出乎孟云初的意料,不过知道兵权交给了完颜俊逸,孟云初心里也倒没有太多担忧。如果是没有和完颜俊逸接触之前,孟云初心里肯定还会有点不踏实,不过现在知道完颜俊逸的心思,本来就需要这么做,倒是皇上这么处理,让孟云初和宋衡都省去了一些麻烦。消息传来的时候,孟府也发生了一些事情。余氏病危了。从郊外庄子回来的下人禀告说,余氏已经五六日不怎么吃东西了,面色枯槁,现在就剩一口气了。请孟云初拿个主意,到底该怎么办。虽然现在孟肃心情肯定不好,可是孟云初想着,这件事还是要跟父亲说一下,余氏现在就算位分不高,也是父亲的女人,这些事不说,日后真的想起来,可能就成了心里的疙瘩。孟云初吩咐下人,去告知苍王府的孟萋萋,余氏虽然没有得到孟萋萋的什么照应,但是怎么也是她的亲娘,现在身体越发不好,还不知道能不能救治回来,怎么也要跟她说一下,让她回来一趟的。下人说,在余氏身体不好的时候,已经跟苍王府派过去送东西的丫头说过了。孟云初这才心里稍稍定了一下。吩咐红菱帮自己收拾一下,准备去一趟下院。最近孟肃心情不好,越发在下院待得时候多一些。还没等孟云初出了东苑的门口,外面就有前院的丫头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大小姐,大小姐,侧妃娘娘带着余氏回来了。”
恩?孟云初一愣,这孟萋萋搞得什么,余氏现在身子已经这么不好了,怎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看小丫头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孟云初赶紧说,“你们赶紧去把西苑收拾一下,让孟萋萋带着余氏先过去,我这就过去。”
红菱听到说话,也走过来,“小姐,我们也一起过去看看吧,万一需要人帮忙呢。”
孟云初点点头,带上红菱往西苑方向去了。听说孟萋萋带着余氏回来了,几个姨娘也跑出来看。除了阿伊莎没动静,这些姨娘丫头的,都聚在了西苑的门口。孟云初过去的时候,几个下人正把余氏往屋子里搬,坐在软轿里的余氏气息奄奄的,眼睛里也没了昔日的神采。孟萋萋一看孟云初来了,立马窜过来,指着孟云初的鼻子就叫嚷,“孟云初,我真是看错了你,总是说的好听,我娘现在病成这样,你就把她扔在庄子里,自己忙着婚事,你的心肠还真不是一般的歹毒!”
孟云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面上没有表情,“你也知道这是你的娘啊,你可曾去看过?我好歹还去庄子上看过几次,你都干什么了?““我......”孟萋萋一时语塞,脸上气急败坏。“我忙着王府的事情,还有自己的小娇儿,可你呢,你又没有成婚呢,难不成一天还长在静王府吗?”
孟云初心里有点意外,难道孟萋萋知道自己去过静王府了?两个人在一边吵嚷,王姨娘走过来说和,“你们两个就别闹了,看看余氏现在气色这么差,还是赶紧安排一下找大夫过来看看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孟云初转身对红菱说,“快去请大夫过来。”
红菱应声去了。孟云初走到床前,余氏已经由丫头们安顿躺好,盖了一床薄被,整个人脸上带着土色,气息很弱,眼睛微眯着。婉姨娘挺着个大肚子往前凑,余氏本来看着孟云初的眼神淡淡的,看到婉姨娘往前来,眼睛蓦地睁大,眼神中透出一丝病人不该有的凌厉和狠厉。孟云初看到婉姨娘心虚的低头往后退了一步,待在柳姨娘身后不再往前走,再看看余氏,又眯上了眼睛。倒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这婉姨娘最近这么嚣张的气焰,居然因为余氏看了一眼,吓成这样,难不成,有什么事由么?这些事,恐怕只有余氏自己才清楚了。红菱叫了大夫来,几个姨娘往后退退,给大夫让出来一个地方。大夫给余氏把了脉,看看她的气色,轻轻的摇了摇头。孟云初在一边看着,孟萋萋倒是躲的远远的。看大夫摇头,孟云初心里一沉,看来这余氏确实是不行了,这大夫的医术在孟府是最好的,在京城内也是屈指可数,如果他都摇头,看来是真的没什么希望了。下了个药方,孟云初吩咐了丫头去跟着大夫抓药。孟萋萋这才往前走了一步,像模像样的拉着余氏的手掉眼泪。“你要真是孝顺,就不该把余氏这个时候折腾回来。她的身子,已经经不起这么来回颠簸的辛苦,你这么把她强行带回来,只会让她病的更重。”
本来孟云初是想说,走的更快。可是病人在跟前,这些话说了,只会让她心里难受更敏感,就换了个说法。孟萋萋白了一眼孟云初,“这是我娘,我当然不希望有的人趁着自己要大婚,就变相的把她从府里赶出去。所谓落叶归根,怎么也要回这孟府里才行。”
不知道怎么跟这个无理取闹的孟萋萋说,孟云初起身从西苑的屋子里出来了。正好看到婉姨娘也在门口,看着远处的一株芭蕉发愣。这西苑原来是比东苑收拾的更为齐整的一处园子,以前孟萋萋和余氏都在的时候,西苑向来是从摆设到花草,都是整个孟府里最好的。孟肃也因为宠爱孟萋萋,而什么好东西都往这边送。可是现在这里许久没有人住,屋里虽然偶尔有下人打扫着,可是也还是倍显冷清,院子里的花草,因为没有主人吩咐,下人也懒得收拾,草荒了一地,有的地方草长得比花还要茂盛,显得狼狈不堪。孟云初看婉姨娘挺着个大肚子在廊下自己发呆,走过去拍了一下婉姨娘的肩膀。“啊!”
婉姨娘像是受惊似的慌忙回头。眼睛里慢慢都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