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你因为是坐在书房里,又受了伤,所以无法挪动,不方便扔出便在昨天晚上后半夜三更时分,偷偷从家里溜出,将这把斧头埋在了你高家后门外面的一条地沟里。”
“只是你没有想到,在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本官早就提前派差役盯着你和秦月夕。秦月夕一直在客栈里未曾出来,倒是你后半夜起来挖坑,忙的你睡不着觉吧。”
砰。听到这句,高健的双臂一软,再也没有力气撑着身体跪在地砖上,整个上半身都朝着地砖扑了下去,砸出重重的响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把书房里藏着的斧头拿出来挖坑掩埋的事情,会被衙门里的差役全都看在眼里。这下全完了!师爷站在边上,冷眼瞧着高健这幅魂不附体的样子,给两边的差役使了个一个眼神。两边的差役放下手中的水火棍,把已经扑在地上的高健硬是给拖了起来,然后一左一右地架着高健的胳膊。县令不再看高健,转而看向同样跪在一旁的秦月夕,声音缓和地说:“被告秦月夕快快起身,来人啊,快把秦老板从地上扶起。”
不等话音落下,站在最里面的师爷已经快步跑过来,把一直跪在地砖上,一语不发的秦月夕客客气气的搀扶起来:“秦老板让你受委屈了,分明与你无关的事情,却要委屈你地上跪了那么久。”
“师爷言重了,配合沈大人办案,也是我等子女应该做的本分。一切都是按规矩办事,在没有查清案子之前,我被告不能随意起身,也是符合规矩的。”
秦月夕随着师爷搀扶的动作站起身,嘴角微微扯开一抹弧度,笑得浅淡又随和。略比一般女子要矮一些的身子,站在空旷的大堂中央却不显得矮,反而因为她站的挺直而在气势上显得高大许多。众人还以为秦月夕会恼羞成怒,因为被冤屈了这么久,还要配黑恶高健一起跪在大堂上而发火,没想到她却只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县令和师爷听到这个答复,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师爷更是陪着笑脸,低声道:“秦老板识大体,我深表敬佩啊。您也跪在地上受苦两天了,现在案子就要水落石出,您赶紧坐下来来歇歇。”
然后师爷头一扭,看向其中一个差役:“快,搬来一把椅子给秦老板坐下。”
椅子快速被搬了上来。秦月夕也不再客气,自己委屈了两天陪着高健还有陈万祥一起罚跪了两天也是事实。没有犹豫,她走到刷着黑漆的官帽椅前,撩起身上的长裙优雅坐下。“被告秦月夕,本官还有一些细节要问你。”
县令看着秦月夕发问。秦月夕一脸平静:“大人请问便是。”
“昨天事发当日,你被高健家里的小丫鬟请到后院书房内谈话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要如实说来。”
“昨天我进了书房以后,就察觉到高健右腿不敢沾地,但因为是为了和谈去的,加上他腿伤与否,乃是他私人事情,便没有多嘴询问。只是和谈的时候,高健既不肯拿出三千两银子盘下月夕酒坊,也不肯接受店规处罚,为此我与他争辩起来,岂料没说两句话,他就已经出口伤人,直接咒骂我。”
秦月夕话语一顿,瞥了一眼身子瘫软的高健,眼底闪过一抹嘲弄,随后继续说:“他咒骂我,将我激怒,我语气加重了几分,他就开始胡编乱造,说我动手打他,然后嚎叫着从书房单腿跳了出去。之后的事情,大家伙也都看到了。”
“嗯,本官都清楚。”
县令点点头,然后看向已经面如土色的高健,挑起两道黑眉,愠怒道:“高健,现在,多放人证、物证俱在,都可以直接证明是你因和你的东家有私人恩怨,就处心积虑要设计报复,故意自己事先将右腿打断,然后在让给你做事的小丫鬟引你的东家秦月夕入书房,趁着四下无人,直接诬陷。你已经犯了大晋律法,乃诬告之罪!且无悔罪之意,实属可恶!”
“本官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人不认罪?”
县令话音中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高健这才逐渐回神,意识到若是拒不承认,可能接下来就要被动刑了,赶紧点点头,“我认,我认。是我嫉恨秦月夕,恼火她要克扣我的月钱,这才想了这个主意,想要讹她一大笔钱。但是……陈万祥的事,跟我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