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随在顾梓晨身边没有开口的子逸,此刻在看到那个右侧女子后,也因为那女子生的妩媚撩人,不由地多看了一眼。随后在顾梓晨身边小声道:“少爷,这姑娘的确生的貌美。属下觉得,也唯有这样长相标致的美人,施以计策送到五皇子府上,才能真的接近五皇子。”
“的确。”
顾梓晨双眸盯着那名女子,眼神幽深却清澈,只是单纯地审视女子的样貌,并未有其他情绪在里面,“他可是自幼生在宫廷中,各色美人也见了许多了,就连他府里的姬妾丫鬟,都长得漂亮标致。若是长相普通的,也入不了他的眼。”
“更难得的是,这个叫朝露的自幼习武练功,又功夫底子,不需要我们从新教习了。”
说完顾梓晨对其余两个女子挥挥手,道:“你们两个退下。”
其余两个女子听话的退出房间,很快脚步声就从外面的走廊里消失了。等两个女子走远,子逸看向门口,确定现在只余下朝露,以及同样是少爷心腹的暗卫长,便又继续说:“可是少爷,这丫头的个功夫是不是差了点意思?戏班子出身,大都也都是花架子,撑不了几招。”
“不需要她武功太高,若是武功太高,反倒容易在萧承坤面前露出马脚。萧承坤他们这批皇子,自八岁开始就要练习骑射,功夫至少已经练到了咱们暗卫营里地字号的水平。这样的人,对于身边侍奉的丫鬟,会不会武功,他们接触几天就能看出。”
顾梓晨一边说着,一边踱步走向那名叫做朝露的女子,口中的话却还是对子逸说的,“我想要的人选,就是要既漂亮会武,但又不能深谙武功的女子。只需要一些普通的拳脚功夫,能应付一般小厮即可。”
功夫太好,在萧承坤身边随侍的时候,万一不小心显露出自身功夫,拿不到线报事小,毁了朝露一条人命事大。换做从前领兵作战的时候,那么多士兵跟着自己冲锋陷阵,死伤无数,他当时年轻气盛,只觉得这事必要的牺牲,却不懂生命的可贵。等真正举家落难,他看着身边朝夕相处十几年的亲人死的死,伤的伤,无数人为因为顾家而流血流泪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世间功名也好,银钱也罢,都不如自身生命来的重要和宝贵。如今的他,比之前的自己更加珍惜这些为自己卖命的下属的性命。顾梓晨已经走到了朝露面前,轻声吩咐:“你把头抬起来。”
朝露听话抬起下巴,那张略带少女媚气的小脸立刻暴露在众人面前。子逸是个糙汉子,只会夸一句真他娘漂亮。顾梓晨盯着眼前这个容颜姣好的女子,眼神依然犹如无波的古井,未见一丝波澜:“你从前是在戏班子里学戏的?”
“是。朝露也不是我的名字。”
有了主子的命令,朝露才敢抬眼看向眼前器宇不凡的男子,语音婉转地道,“奴婢本姓穆,名皎皎。朝露是上一家主子赐给奴婢的名字。”
这时,站在后面的暗卫长也快步走来,在顾梓晨身侧详细禀报:“少爷,属下买下她之后,就仔细打听过了,才知道她从戏班子卖出后,当时年龄小,就卖到了一处大户人家做了小姐的陪读侍女,也是略识几个字的,只不过后来随着她年长,那那户人家的嫡出的小公子瞧上了她,便强行想要跟她相好,她不从,出手反抗伤了公子的脸,因此得罪了家里主母,就直接捆起来被发卖到黑市上了。”
“这么说来,你性子到烈?若是让你以色侍人,需要牺牲一些色相,你必然不肯了?”
顾梓晨语调平稳的发问,并无威胁的意思。朝露却摇摇头:“我知道少爷您是好人,其实早在上一家主子家里做事的时候,就已经听闻过少爷的威名和事迹了,当时我心里羡慕极了,想着不知要修来多少福气,才能到少爷府上做事。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机会,朝露高兴还来不及呢。”
暗卫长也在一旁解释道:“禀少爷,若不是当属属下碰巧去了黑市看到了朝露,她就要被一个年余七十的老员外卖去当‘美人盂’了。”
听到‘美人盂’三个字,顾梓晨眉头一蹙,脸上闪过一抹厌恶之色。他也是生长在权贵遍地的京城中的人,虽然很少和那些纨绔子弟结交,但也知道美人盂是个什么意思。美人盂——就是一些富贵人家变着花样玩弄女婢的一种手段。尤其是那些已经年事已高,不能人道,却又喜欢女色的男人,更喜欢放着好好的陶瓷或者黄铜的痰盂不用,要选一个漂亮的女子做活人痰盂,让女婢每天为主子跪下来张嘴接痰接尿,更有甚者据说把女婢以更残忍的方式变着花样玩死的也有。身份比起青楼里的妓女,只有更惨。“少爷,队长……我是愿意来这里为少爷做事的!比起当那不是人的玩意,被人揉来捏去,还不如在这里学的一身本事,为少爷这般为人公正的忠烈之士效力!”
朝露忽然弯起双膝,直接对顾梓晨贵了下来,声音中夹杂哭腔:“而且,有一件事奴婢一直没有给暗卫长交代,其实当年害了整个戏班子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五皇子萧承坤!那戏班的班主,更是我的亲爹。当年为了学戏,又怕戏班子里其他徒弟说班主徇私偏袒我,就让我喊他义父。”
“什么?班主你是你亲爹啊!”
子逸听得错愕张嘴。朝露用力点头,眼中已经有了泪光:“当时戏班子在京城打响了名气,尤其以杂技为压轴戏,就被五皇子的管家花钱请到府上去演堂会,原定演三天,谁料才演了两天,五皇子就看上了演花旦的姐姐……”“花旦姐姐因已定亲,就不肯从,五皇子恼羞成怒,就在最后一天的堂会演出的道具上动了手脚,一个表演的水缸直接飞到台下,砸伤了五皇子的姨娘,我们整个戏班子就直接下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