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这样炽热的目光看着她,可是唯独这一次让她的感觉最为惊心动魄。好在那目光被顾青青的一句话给打断,当顾梓晨转头去拿一旁送上来的“合卺酒”时,她才不着痕迹地轻吐出一口气,得到了一丝稍稍喘息的机会。盛酒的容器是一个被剖成两个瓢的匏瓜,顾梓晨手持一个瓢,将另外一个递给她。两个瓢之间以红线相连,象征着夫妻原为两个个体,因为婚礼将二人连成一体,故先分为二,后合二为一。秦月夕和顾梓晨二人同时执瓢饮酒,匏瓜极苦,使得瓢中的酒也跟着苦涩而难以入喉,只是这种苦酒却意味着夫妇二人婚后能够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所以这杯苦酒却是不得不喝的。好在秦月夕什么样的酒都尝过,这点苦涩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喝下去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倒是让围观的人少了几分“幸灾乐祸”的乐趣。二人喝下酒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将手里的瓢抛在地上,也不知是二人都使了巧劲儿的缘故,还是真就那么凑巧,顾梓晨的瓢是扣在地上的,而秦月夕的瓢却是仰口朝天。“巧了巧了!男俯女仰,意味着天覆地载、阴阳和谐,这可是大吉大利的好兆头啊!”
端着托盘送上合卺酒的喜婆看了,顿时笑着向二人贺喜起来。“那是!我哥和我嫂子那就是天作之合,当然就是各种喜庆的吉兆都有啦!”
顾青青洋洋得意地说,她现在就恨不得能昭告天下,她顾家娶进门一个世间无二的好媳妇,可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福气的。“好了,盖头也挑了,合卺酒也喝了,新郎官儿还是快去前厅吧,大家可还都在等着你呢!”
喜婆也不想就此打断那一对新人的眼波纠缠,但是还有满堂宾客在等着喝新人的喜酒,总不能将他们都抛下不管吧。顾梓晨最终被人簇拥着往前边去了,而秦月夕则留在新房中,等待着她的新郎回来。婚房里再度恢复了平静,只有青雅留下来,帮着秦月夕把凤冠给摘了下来。“呼,终于得救了!”
秦月夕在凤冠被摘下的时候,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只觉得头上一轻,仿佛瞬间就得到了解脱似的。“少夫人,我帮您按摩一下吧。”
青雅看她那副模样,实在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体贴地想要让她更舒服一些。“好,要是现在能洗个热水澡缓解一下,那就更好了。”
秦月夕立刻就接受了青雅的好意,而且她现在也已经饿得感觉不到饿了,原本还想着在花轿上喝一瓶精力恢复剂的,结果脑子里不知怎么冒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以至于她把这个正事儿都给忘了。“少夫人,您先等下,我去给您弄点儿吃的过来,这一路上您担心如厕的问题,都不敢吃喝,怕是现在早就饿得没力气了。”
青雅又提出了个更贴心的提议,正中秦月夕的下怀。“好青雅,要是没有你在我身边,那可怎么办啊。”
秦月夕忍不住感慨地说了一句。当初她挑中青雅,果然是眼光极好的,若是当初顾忌青雅曾经是翰林独女的身份,就将她舍弃了,怕是就没有今日这般贴心能干的心腹了。青雅对这句话报以微微一笑,随即就出门去了。秦月夕虽然已经卸了凤冠,但是嫁衣却是没有脱下的,为了不弄脏顾母辛苦赶制出来的嫁衣,她也不敢随意走动,就端坐在婚床上,忍受着臀下那些异物硌着的种种不适。她很期待顾梓晨赶紧回来,好让她能把嫁衣脱下,再把这婚床好好给扫上一遍,但她又很不想让顾梓晨回来,毕竟新婚的最后一步可是“洞房花烛”。秦月夕也不是小孩子了,该懂的都懂,当初在县城的时候她就差点与顾梓晨擦枪走火,若不是他珍惜她,想要再正式给她补一个完整的仪式,两人早就……“秦月夕,你想什么呢!虽说天也黑了,他也是你男人,但是现在就想那些事,你也快成个老色批了!”
她用力地甩头,试图将脑子里那些带颜色的画面都给甩掉,可是到最后她甩乱了一头青丝,脑子也甩得有些晕了,那些画面却还是固执地盘踞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少夫人,您是头疼吗?还是哪儿不舒服了?”
青雅刚端了一只食盒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幕场景,顿时担心地询问起来。“没事,就是有点儿累。”
秦月夕就算脸皮在后,也不能跟青雅说实话,她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随即就看向她手中的食盒。“让我看看你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说实在的,我是真的饿坏了。”
她迫不及待地招手,肚子也跟着凑趣儿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