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玖澈这才淡淡开口,“儿臣答应他的理由很简单,且不说他的城府和隐忍,他就是上位之后,也是需要时间来稳固朝纲。而且北绒其他的儿子也不是省油灯,足够他来应付,两三年之内他是起不了什么心思。”
越玖澈唇角微勾,眸光幽暗,“至于两三年后,谁又知道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不等永安帝开口,魏王实在忍不住了,心里轻蔑,面上却拿出了当哥的身份,“九皇弟到底没什么阅历,你说的和想的的确挺好的。可人心叵测,北绒人向来喜欢强取豪夺,又阴险无信,别好处没得到,反而搭上自己!也许人家不过就是诱敌深/入,来个一网打尽也说不定,九皇弟太天真冒进了。”
魏王说完看向自己的父皇,希望得到父皇的认可和赞同。然而,看到的是父皇不悦的一眼,魏王袖子里的双手顿时捏紧垂下了眼,“是儿臣多嘴了。”
永安帝没有理他,看向晋王,“晋王怎么看。”
晋王听到父皇问起,心头一喜,面上却是从容沉稳的,“九皇弟答应的事虽然看着冒险了些,但九皇弟分析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说完也看向父皇,然而,他丝毫看不出父皇喜怒。若是以往,魏王会听到老二顺着自己的话说,可是如今老二日渐和自己唱反调了。“宁王怎么看?”
永安帝的目光落在宁王身上。越洛焱心中已然百转千回,“儿臣觉得九皇弟定然思虑周全了。若是真能降服北绒,对我们大越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北绒向来如一盘散沙,完颜丽珠上位后需要安定内部也是需要时间的。”
越洛焱说完后,不少的朝臣都颔首,纷纷说宁王和晋王分析的一针见血。当然,在场的人也不是没有想到他们所说的这一点,重点是,若这件事真如所说的这般简单就好了。如此一来,立即就衬的魏王小家子气了,魏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当着父皇的面,却不敢怒形于色。越玖澈面无表情,甚至看着好像隐隐带了分不耐。他心里惦记着楚楚,实在不愿将时间耗费在这里。可关乎楚楚能否正大光明的成为自己的王妃,他不愿意也得忍着。至于他们担心的那些东西,他心里冷笑了声,又怎么会拿出来说?“玖澈,你皇兄分析的你怎么说?”
永安帝接着又问他。越玖澈挑眉,神色不变,“儿臣有判断能力。”
这是在说完颜丽珠是在玩诡计还是真的想要依附于大越。永安帝却没有再问别人了,而是陷入了思索中。良久,永安帝挥手,“九皇子留下,你们都去参加夜宴去吧,记住不得怠慢了西祁和东兰两国使臣。”
众人鱼贯的走了出去。然而,离开了天越殿,魏王就将晋王和宁王给拦住了了,面色格外的阴沉,“晋王,宁王你们是何意?一次两次和本王唱反调,是以为老九就有希望是吗?”
晋王眼神闪了下,眼见身边没有其他人,他面上一派温和,“大皇兄别动怒,你误会了。”
魏王脾气火/爆,“你们当众驳我面子,还叫误会?”
宁王和晋王对视一眼,也跟着道:“大皇兄的确误会了我们,真正驳你面子的不是我们,而是九皇弟啊。”
晋王也忙道:“四皇弟所言极是,我与四皇弟是支持大皇兄的,大皇兄你想,九皇弟贪功冒进,不知深浅的想出这个主意,既然主意是他想的,自然也由他来处理……”二人话未说尽,可魏王却已经明白了重点。对啊,主意是老九想的,自然由他来处理,这可不是小事,相当于帮人造反的大事,有可能搭上性命,可谓生死难料啊……“呵呵呵……老九看着就是天生命薄福浅的,真是不自量力……”宁王和晋王不着痕迹的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即晋王笑道:“所以大皇兄无需恼怒。”
“大皇兄,我们还是去陪好远客的好。”
……而此时,永安帝却是面色凝重道:“老大虽说的难听,可我们不得不防。”
越玖澈:“天上不会掉馅饼,没有什么是不劳而获的,就算做生意也不会稳赚不赔的。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只会错失良机,况且机会往往稍纵即逝。”
永安帝心中震动又欣慰,这个儿子太让自己满意了,这份果决与魄力是其他几个儿子所没有的。但他也不会头脑一热的就答应,而是问道:“这么说你相信完颜丽珠了?你对他的信任来自于哪里?”
越玖澈挑眉,眸里含着说不出的嘲讽,“一个男人连尊严都肯舍去以女装示人,父皇不觉得和儿臣很像吗?”
“你……”永安帝顿时黑了脸,有些话他是不愿说出来,自也不会和他计较,“但越是如此,他却也是一把双刃剑,重创敌人的同时也会伤到我们。”
越玖澈微微一笑,“这个儿臣自然也早有准备,儿臣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你觉得该如何帮他?”
永安帝自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儿子涉险,“可是,你要知道,北绒距离大越十分遥远。而且完颜丽珠到底有多少筹码谁也不清楚,又派谁去协助他合适?”
越玖澈目光定定的看向自己的父皇,意味深长的道:“我准备亲自随完颜丽珠去一趟北绒!”
永安帝闻言顿时沉下脸,“不行,这太危险了。”
降服北绒的诱惑的确很大,可也相对存在着极端的风险。永安帝口吻不容商量的道:“完颜丽珠虽看似坦诚对你说了这些。难保不是脱身之计,况且谁知这不是完颜丽珠的阴谋呢?万一这是他的请君入瓮之际,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自是相信九皇子,行事沉稳果决,心思缜密,可也没有命来的重要。不过反过来想,若不是九皇子以酷戾的姿态废了北绒大王子。谁也无法确定推完颜丽珠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和秘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防再说一句,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父皇别忘了,北绒有月楼和音阁的人。有他们作为内应,就算父皇所虑成真,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儿子只提醒父皇一句,不要忘了我们的交易……”永安帝面色一凝,“一个女人而已,难道你所为全是为了她?她就对你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