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瞬间从那枯瘦的手腕处涌出,准确的滑进那碗里。因女人不住的挣扎,有血迹沾染在了越玖澈那冷白的手上,显得触目惊心。凌鹤和墨青两个人呼吸一滞,身子也下意识的紧绷起来。只有些暗恼这女人不知死活,都几年了,她难道不知道这几天殿下最疯吗?果然,一瞬间,空气仿佛降到了冰点。透着诡谲的静谧!越玖澈看着染血的手,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但他并未松开女人的手,继续任那血往碗里滴落。可能是因他手指的用力,那血滴的越发急促了些。很快碗便满了,只是他并未停止,声音透着几许低哑,“你的脏血竟敢污我的手?”
女人对上他那泛着红光充满了暴戾气息的眸子,浑身抖如筛糠,“唔唔唔……”直待流到地上的血已然落了一滩,他才缓缓地松开了女人的手腕。墨青立即将一方帕子送到了越玖澈的手里。越玖澈慢条斯理的一点点拭去手指上的血,直到擦拭的干干净净才停下。他起身让开地方。凌鹤顿时上前顶替了越玖澈的位置,他端起地上的血。一旁的墨青从上方打开盖子,拿出女人嘴里的布,随后捏开女人的嘴。二人配合天衣无缝的,将那碗血喂给了女人。女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摆布的喝光了自己的血。满口的血腥,即便是自己的血,也令她作呕的咳嗽了起来。下一瞬,她被拉出了笼子,随即被按跪在了牌位前。女人心神崩溃,怒骂起来,“你就是个疯子,就是个怪物,你合该被太监欺凌,你就是个贱种唔唔唔……”话未说完,她的嘴再一次的被凌鹤给堵上了。女人看着越玖澈那漫不经心中带着令人生畏的残忍。她满心满眼都是绝望,只希望这疯子能给自己一个痛快。她痛悔万分,若是时间能够倒回该有多好,她一定不会去害这疯子的母妃。越玖澈只看着牌位,脸上的笑意渐浓,“母妃你看,害你之人如今这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您高兴吗?儿子知道,您一定在笑,笑的很是欣慰,放心吧,儿子不会让她死的,一定让您每年都有个盼头。”
……与此同时宜兰宫里,茹妃还未歇息,只着了件淡黄色的寝衣坐在妆台前,一边梳发一边听着常碧的禀报。“温神医说那些药材的确都有极高的药效,他都验过了。温神医还向万相山庄的侍者打听过,说是每年只有入秋才会有这些稀有的药材……”“这么巧?竟真有那贱人所说的药材?不会是那贱人与万相山庄勾结了吧?”
茹妃若有所思的说着。目光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抓着胸前的一缕青丝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常碧本能的觉得不可能,“不会吧,白楚楚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认识如此神秘的万相山庄?”
“是本宫想的太多了。”
茹妃也觉有道理,突然,她放下手里的篦子,凑近了铜镜些,偏头看自己的眼角。卸去妆容,一些平日里有意掩盖的东西,在这无人的时候都无以遁形,原形毕露了。这让她的心里多了几分幽怨,一时分不清是帝王薄情还是岁月冷酷。“这么说白楚楚并非是故弄玄虚胡写的方子了?”
茹妃心不在焉的说了句,“那他药可购买全了?”
常碧抬眼看了铜镜一眼,恭谨的答道:“温神医说没有,这种药材极少,而且极贵,是二十来万两的银子,他只剩了两千七百两,实在无法购全。”
茹妃那秀气的眉微蹙,心里多了一股莫名的心神不宁,“你说白楚楚会上钩吗?她若不买,本宫……”她没说的是,这些银子几乎是她多年的体己了。常碧还是头一次看到茹妃娘娘这般没有信心又忐忑不安的。她忙安抚道:“娘娘放心吧,白楚楚并不知道我们派人跟着她。将那些药材截胡了,她收了银子,就得给公主治脸,必然要买下我们手里的药材,价钱还不是我们定?她不买也得买。”
茹妃喃喃的道:“若不是她去黑市里收购药材,本宫若如之前那般在她府外堵了上门卖药的人更稳妥些……”常碧轻声道:“娘娘稍安勿躁,给公主治脸要紧,再等上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娘娘歇了吧。”
茹妃也觉身心疲惫,起身扶着常碧的手向着床榻走去,顺口问道:“皇上今晚歇在哪儿了?”常碧小心的看了茹妃一眼,见她像是随口一问的,便道:“歇在皇后那里了……”茹妃眼里闪过一抹尖锐的寒光,“皇后……”……“东家……”“东家!”
乌瘦和苍妆等数人手持火把,一边呼唤一边分散着低头寻找。两个人面色极其凝重。昨晚,苍妆因要与红姹算账,所以出来的时间稍晚上那么一会儿。走到半途的时候,便看到红姹运着轻功越过自己,他还以为红姹故意在挑衅。因心里本就憋着一团火,所以他也生出了几分好胜心来。谁知道,半途就遇到了正在与人厮杀的乌瘦。有了他和红姹的加入,对方很快落了下风,苍妆没想到红姹在万相山庄里那么娇滴滴的一美人儿,竟然还会功夫。但也不过惊讶了一瞬,眼见对方不敌便也不恋战的四散逃了。这时,苍妆和乌瘦才发现自家统领不见了!这让他和乌瘦都急了,在知道东家是被红姹的主子给连累的后。苍妆便带着私怨的开始发难红姹。情急的红姹也是半分不让,两个人就吵了起来……乌瘦气的蹲在地上等他们吵了会儿,他总算找到开口的机会,先找到东家要紧。这才让两个人达成共识的暂时休战,一起找人。可眼下主要是红姹的主子也不见了,这就让他们都无法判断,自家统领有没有被人一道捉走的可能。如果是被人一道给捉走了,那是被谁给捉走的。苍妆对红姹的讳莫如深很是不满,忍不住道:“你们的仇家是谁有那么难说吗?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尽快去救人。”
红姹闻言只是狠狠的剜了苍妆一眼,继续呼唤,“公子……”苍妆鄙夷的冷哼了声,学着红姹那娇娇细细的嗓音一句,“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