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楚被转移了视线,追问道:“答应什么了?”
“就是你希望的魏王夫妻和离,旨意大概明日就会送给魏王,所以,你也不用跪了。”
越玖澈也不看她,抱着她大步向宫外方向走去,丝毫不在意偶有来往宫人被惊的那快要掉在地上的眼珠子。可他的回答让白楚楚忽略了欺他,只面满心狐疑,急切的问道:“怎么可能?你怎么让陛下答应的?”
依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怎么可能这么痛快的答应魏王夫妻和离?越玖澈口吻不怎么好,“目的达到便够了,你管他是怎么答应的做什么?”
白楚楚却急了,“我怎么可能不过问?你说啊,你到底答应皇上什么了?”
越玖澈紧抿着唇,“如你所愿便好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怎么能稀里糊涂的不问清楚?”
白楚楚只需要一想就能想到,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从之前永安帝那震怒的程度就能看的出来。对他来说,这是关乎皇室颜面的大事,若不是越玖澈给了永安帝绝对的好处。她相信永安帝绝对不会轻易妥协的。说起来,这就是自己的私事,她从来没想过要越玖澈帮忙,更不想他为她而牺牲什么。“真想知道?”
越玖澈垂下眼眸问她。白楚楚有些着急的点头。越玖澈唇角一勾,“既然那么想知道,那你就亲我一下!”
“什么?”
白楚楚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顿时气恼的瞪他,“你……”这狗男人,都这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调戏她?越玖澈看着怀中的少女,她面色发白,唇也泛着白。秋夜的风带着几分萧寒,摇曳的宫灯下,此时的少女竟多了抹令人心疼的脆弱。可唯独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却是透着让人为之恼火的倔强。他说,“你就不能依靠我吗?”
白楚楚闻言呼吸窒了下,她微微偏过了头,她从小就学会了依靠自己。事实证明,依靠别人,多数失望的就会是自己。越玖澈提步继续向前走,却是嘲弄的笑了声,“看来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不过是骗我的话而已,我竟然当真了。”
她说的话?她对他说过的话多了,白楚楚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话。她偷偷斜眼看他,他薄唇紧抿着,身上透着些冷意。一瞬间,他与一个姑娘站在首饰店门前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令白楚楚想继续追问的话,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似的,再难问出口,她也瞥过了头去。这次没有像往日那般,白楚楚去哄越玖澈。只是,一回到玖华宫,越玖澈黑着脸先让人拿了药膏和纱布等。白楚楚坐在自己房间的床榻上,眼看着越玖澈帮她褪去鞋子,也跟着坐在旁边,要亲自为她上药。白楚楚连忙道:“我自己来……”“你闭嘴!”
越玖澈声音含怒的一句。他霸道的拉过她的腿,将裤腿挽到膝盖上方。顿时露出了膝盖处的青紫,她皮肤白皙,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越玖澈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眼里多了一股薄怒。白楚楚的大半条腿都在他的腿上,这姿势有那么两分暧昧,莫名的她竟有些羞涩。刚要表示一下不痛,谁知他手里的药棉一触上来,膝盖处传来一阵疼痛,痛的白楚楚顿时吸了口凉气。他头也不抬的道:“该,看你以后还逞能不!”
白楚楚有些着恼的瞪他。他话虽那么说,可是他的动作却格外的轻柔,像是羽毛般轻柔的滑过,随之那疼痛便被一阵清凉取代。白楚楚抬眸看着他,跳跃的烛火下,年轻男子的脸庞,白皙秀丽,他认真的帮她处理着伤口,动作轻柔又小心,烛光落在他的脸上,竟多了抹惊人的艳绝之色。就连两条膝盖被包扎好了,白楚楚都没有发现,直到对方抬起了眼眸。白楚楚狼狈的避开他的视线。只是对方却什么也没有说,起身便走。白楚楚张口想说句谢谢,可是还不待她说出口,对方已然出去了。还有,自己有问题想问他呢。可到底白楚楚也没有叫住他,只是懊恼的捶了下床铺。与此同时宜兰宫茹妃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她一边持着绢帕按着眼角一边笑道:“诶呀,简直笑死个人,皇贵妃八成得抑郁而终,好不容易老蚌生珠,竟然就这么掉了哈哈哈……”一旁的常碧也跟着笑,“说明她就没有儿子命。”
茹妃的笑声收敛了些,“说来白楚楚倒是阴差阳错帮了本宫,这下邓柔不得恨死白楚楚了?”
常碧附和道:“皇贵妃肯定饶不了白楚楚,要知道陛下并不是贪恋后宫之人,可后宫谁不知道皇贵妃喝了多年的求子药啊。如今好了,无需娘娘动手,她自己就将儿子给弄没了……”茹妃闻言脸上开怀的笑意,尽数散尽,眼神里闪过一抹阴毒的光,“那个蠢货不足为据,不过是空有野心和自以为是罢了……”常碧眼神微转,试探的道:“娘娘的意思是……”茹妃右手的手指拂过左手上那鲜红尖锐的指甲,淡淡的道:“想除去她很容易,但她做本宫的挡箭牌多年了,本宫用着极其顺手,就如她在太后和皇后的身上做的手脚,本宫只需要在背后推波助澜,关键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帮她一把便可。”
茹妃眼神里闪过嘲讽,“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睛,易静不易动!”
……天光大亮,白楚楚天亮的时候才眯了那么一会儿,她那从没受过委屈的膝盖却是让她吃了一晚上的苦头。尽管涂抹了最好的药膏,还是痛的她整宿都没睡好,天快亮的时候,她才睡着。等被白芍叫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发现膝盖都肿了。迷迷瞪瞪的被白芍服侍着洗了脸,早饭还未吃完,安阳就顶着两个黑眼圈,满脸透着憔悴的过来了。一见到她,安阳便是一通道歉,“对不起啊楚楚,我昨日送母妃回宫一直未曾离开,都没顾上前面,今早才听说天越殿发生的事,对不起楚楚,我……”安阳脸上满是自责和愧疚,若不是她一而再的找楚楚,楚楚也不会受苦,而她却只顾着母妃去了……今早听宫人议论才知道天越殿后来发生的事,她连早膳都顾不上用便过来看楚楚了。“这没什么,皇贵妃娘娘的身体如何?”
白楚楚能理解安阳。她的母妃发生那么大的事,她担心母妃这是人之常情,况且,她就算留在天越殿也是无济于事。安阳听到白楚楚的话,不但没有觉得心里好受些,反而更加内疚了。她摇了摇头,有些怅然道:“这次母妃的小产,对她打击很大,她哭了半宿,今早起,她连我都不想看见了,将我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