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楚闻声脚步一顿转头。高朗面色凝重,“统领留在外头,还是属下带人进去吧。”
白楚楚还以为什么事呢,顿时扔下一句,不必。这趟差,皇上交给她也算是皇帝对她的信任,她势必要做好,况且毕竟这是将白靖连根拔起的最好时机,她又怎么可能假手别人?高朗想了想,顿时对他旁边的白桃道:“你陪着统领进去,务必保护好统领。”
白桃颔首,提步跟了上去,分别与白芍一左一右的将白楚楚护在了中间。白楚楚也没反对,带着几十人进了林子里的那排屋子。进去后将火把点燃,一时间愣住了……房里几乎没有什么家什,更没有半个人影,只是正对着门口的方向却林立着二十几个牌位。他们这些人像是突然闯进了人家的祠堂似的,显得那么的突兀。正门的整间放里门窗紧闭却空荡荡的,衬的这些牌位就显得有些阴森森的。白楚楚站在原地没动,只抬了抬手,“搜……”众人闻声顿时收敛情绪,四下搜了起来,这间房没有什么好搜的,有人去了东西两个房间,有人去了外面的那些屋子。地方本也不是很大,几十人几乎很快就搜完了。“东家,没有……”“没有……”到处都找遍了,竟然没有搜索到入矿地的入口。白楚楚目光眯了下,“可搜仔细了?”
“都搜仔细了,基本没有什么,像是没有主人很久的样子了。”
高朗走进来道。刚刚听说没有,他特意又大致看了看,几乎一目了然。白楚楚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些牌位,缓步走了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这些人心里都有些紧张。他们可以杀人,但人死为大,却一般不会轻易冒犯死人或者牌位。可他们这位统领,似乎不是一般人,要做的也不是一般事。到处找不到入口,白楚楚就有些怀疑这些牌位不是真的,越是这样,越显得故弄玄虚。白桃和白芍紧跟着她,眼见她要去碰触牌位,白桃顿时小声道:“统领,让我来。”
白楚楚并没有打算妄动,若这些牌位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分散人视线的把戏,那也定会在这些牌位上做文章。眼见白桃要动,白楚楚当即制止道:“别动。”
白桃惊讶转头看她。白楚楚想着给他们提个醒,以后万一遇到这种情况也好谨慎些,免得中了什么陷阱,便解释道:“对方既然有所防备,没准儿就会在牌位上做些文章,真若设了什么机关,动错了东西,反而给对方报了警打草惊蛇了,这个时候大家都需要细心些。”
众人听的暗暗记在心里。白楚楚淡声道:“给我个火把。”
白楚楚让白桃退后了些,仔细查看起来。牌位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这就证明这些牌位以及航很久没有被动过了,机关肯定不在这上面。白楚楚眉头微蹙着又仔细查看了一番,转而退后两步去看香碗。香碗破旧,似乎长年累月的被人擦抹的,已然看不到其真正的本色。白楚楚试探着先是拿了下,却没拿起来,似乎像是固定在了上头一般,她眼睛一亮,微微笑了下,果然猫腻在这上头。她先是往左拧了下,没有拧动。然后往右拧,也没有拧动。白楚楚眯了眯眸子,往下按去。这次却按动了,随之传来一阵格楞楞的响声。众人皆是震惊,随后便是用着佩服的目光看着白楚楚。自问,若是他们,他们定然就继续去别处找了,谁能想到对方竟然在这牌位上做文章?谁也想不到矿地入口的开关竟然设在香碗上?然而震惊的是,就在这时牌位中间一分为二的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是往下延伸的。这时,一名暗卫上前道:“统领,让属下等在前,您走在中间吧。”
白楚楚不像是他们那般有功夫在身腿脚灵敏,她也不逞强,“小心些。”
众人陆续的走了进去,一进去,顿时被一股带着浑浊气味的风扑了一头一脸,让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通道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而且也不是很高,个头高的需要弯着腰往前走。越走越宽敞,随之也越显潮湿,透着一股子的浓郁的土腥气还有些腐臭的气息。整个通道是用石头垒出来的,不时地往下掉些碎石渣,有些摇摇欲坠的很有坍塌的危险性,让人没有什么安全感。白楚楚清声道:“大家小心些。”
一行人足足走了近一刻钟,才听到了里面传来挖矿的动静,以及男人野蛮的呼喝声。众人顿时都提起了精神,同时也有几名暗卫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兵刃。……与此同时,越玖澈带着一身萧杀的进了玖华宫,一边解着披风一边对福为道:“凌鹤受了些伤,您给他包扎一下。”
身后跟着的凌鹤道:“我可以自己包扎……”福为见凌鹤手臂上有道伤口,老眼凝了下,急忙去看外孙,上下打量了他一回,见他并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些顺口道:“等下我给他上药,对了,白姑娘午时来过,不过进了她的屋子一趟就走了,还留了话,还说你回来了,让人去告诉她一声,似乎是找你有事的模样……”越玖澈脚步一顿,眼神晦暗了几分,“我知道了。”
越玖澈就是回来换件衣裳的。谁知等他去了白楚楚的府里后,发现她不在。一问之下,说是已经走了一个时辰多了。越玖澈顿时就知道她去做什么了,面色瞬间阴沉起来。他连屋都没进,直接杀去了皇宫。天越殿永安帝眉头紧皱着,面前宽大的长案上展开着一张地图。他的目光停在与南楚相接的那片海域上。这么多年了只因这片海域,令他对南楚束手无策。永安帝的眼神逐渐阴森……一旁的万总管看着皇帝两鬓多出的那零星的银丝,“陛下,这日子长着呢,如今有了这座银矿,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万总管暗道,谁能想到真正为陛下分了忧的竟然是个小小女子?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方内侍急促的声音,“九殿下九殿下您等等,容奴才进去通禀一声……”永安帝抬头看向门口,有些意外越玖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转眼就见大殿的门猛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越玖澈满身散发着冰冷可怖的稀奇,面色阴沉,大步走向着龙案这里走来。“九殿下……”方内侍面色惶恐,带着哭腔的欲要继续阻拦,却又不敢阻拦的模样。永安帝挥了下手,方内侍这才如蒙大赦般的退了出去,同时关好了大殿的门。“大越的男人都死光了不成?”
越玖澈不等到近前,便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永安帝听完,顿时面色一沉,“放肆,你这是在和谁说话!”
越玖澈的脚步直走到永安帝的桌案前才停下脚步,双眼锋利如刀。直直的刺着他的父皇,“想为父皇分忧的人多了去了,多少人都在翘首以盼的想要为父皇您冲锋陷阵,甚至可以死而后已。父皇您为何偏偏要儿臣的掌宫去舍生忘死?”
帝王的威严遭到了冒犯,永安帝登时面沉似水,“越玖澈,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越玖澈分毫不让,眼眸里似乎裹了狂风暴雨般,一字一顿,“何等身份?野种的身份吗?”
永安帝的脑袋轰的一声,猛然站起身,浑身都有些轻颤,“你……”他气息粗重,咬牙道:“原来,你一直记恨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