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心情的缘故,在走出去的那一刻,和翼都觉得这外面的空气比皇宫里的空气要新鲜上许多,就连此时京城里到处的嘈杂,还有兵荒马乱,在合一看起来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他的眉眼之中带着几分轻松,带着几分笑意,甚至就连此时这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掩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了前南朝京城的大街上。“王爷,你好歹也低调一点吧,毕竟你可刚从皇宫里出来,就如此的招摇过市,就不害怕,前南朝老皇帝反应过来,回到京城里来抓你这个人吗?”
正在这边走着的人,忽然听见了斜刺里有一个人说话,他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无奈,更是带着久违的调侃,让走在那边的和翼顿时停住了脚步,下一刻就转过头来,眼里带着浓浓的惊喜,看向了此时他的身后那一处拐弯处站着的那个男子。和翼眉头挑了挑,满眼的调侃,更是带着满眼的喜色,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然后笑得爽朗说道,“他倒是有心思想要管本王,可惜现在他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的了,恐怕再也不用多一会儿,外面那些流民就会打起来了,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他有心,恐怕也找不到本王了。”
说的是无比的轻松,贺栗垂下眼睛,看着此时男人的双腿,然后眉眼之中笑意更浓了,“要知道在刚才之前,在下还收到消息说王爷的双腿受了一些伤害,无法站立行走,可是眼下看来,似乎事实并不是如此,微臣就说王爷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轻易的被别人算计了呢?王爷不算计别人——”贺栗想说这个男人不算计别人就算是万幸的了,又有谁能算计到他呢?可是这话刚说出一半,他就忽然感觉到四周的空气有些冷,抬起头就看见对面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满满的深意,更是带着满满的幽光。那一刻,电光雷石,一些东西瞬间就明了,贺栗就扬起了一种傻笑,黑黑的,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和翼扫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一抿,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过头去,慢慢的向外走着,他一边走着一边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贺栗说道,“刚才让你做的事情,你已经飞鸽传书过去了吗?”
跟上来的贺栗无奈的抬起了眼睛,轻轻的扫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然后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落,叹了一口气才说道,“王爷的命令,属下怎么可能不遵从呢?”
他的话回答的,到时候可是总感觉里面怪声怪气的,当然这怪怪的感觉还没有结束,却在下一刻的时候越来越明显,“即便是微臣,费尽心思忘记了生命危险,才拿到了这张地图,可是只要王爷一生病呢,属下绝对会丝毫的不含糊,甚至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立马把这个东西送到,我也指定要送到那个人手里,绝对的干脆,绝对的服从。”
他说的是信誓旦旦,甚至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不忘抬起手,要装作一副发誓的模样,可是这手刚刚抬起来,忽然看见走在前面的男人,脚步一停下一刻,他慢慢的转过头来。明媚的阳光中,这个面相精致的男人,就这么慢慢的回过头,他的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的眯起,眼底是一道又一道的光芒,唇角也扬了起来,可是带着那种弧度却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贺左使这是在怪我了?”
此时的男人是一脸的沉稳,甚至都没有一丝要发怒的迹象,他说话的时候,语音更是微微的上扬着,可是贺栗却总是感觉,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越来越深。所以,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然后赶紧识相地回答道,“当然不是,我也说什么就是什么,属下是无比的佩服,更是无比的尊崇,绝对没有二话可说。”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而后里一直深谙此道,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个,心情不定的男人的时候,他应该更加的从善如流。果然,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对面的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继续转过头去,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无比的工整,甚至在他们走路的时候都带着几分的慵懒。他们这样的神态,好像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他们面前的这条街道上,每每路过的人都是行色匆匆,而且夹着包袱扯家带口,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一种恐慌,那种无可奈何的恐慌。就像是一种鲜明的对比话,总之他们两个人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偏偏此时这两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在这里用这种悠闲的语气,继续的说着一些机密的话。“你要记住,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走在前面的男人淡淡的开口,只是他一直一开口,话里总是带着几分幽深和意味深长。和翼并没有回过头,他的眼睛就这么眯着,看着眼前这一个个行色匆匆,还有不远处那一声又一声的呐喊,还有脚底下这颤抖的大地,眼里的光芒也都变得另外一个样子,似乎带着一种难以分辨的诡异。“如今我们身在异乡,做的不就是为了我们当初想做的事情,这张地图不管放在谁那里,但终究对和元帝国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了——”何以说到这里慢慢的停住了脚,下一刻他却是缓缓的转过身来,就这么视线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贺栗,眉眼之中带着一种难以说明的深沉,“你不觉得和我比起来,那个小小的孩子才是更合适的人选吗?河源帝国这些年虽然一直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可终究在某些方面太过于仁慈,太过于畏手畏脚,更是有些时候太过于沾沾自喜,满足于他们现在的这种地位,可是这一切终究是一种利器,不只是一种炫耀,反而会在关键的时候伤到自己。”